燕霜寒着说道:“后来听说朝廷发兵围剿虚无剑宗,家父便带了青燕堂弟兄前往搭救,可惜还是晚了一,赶到的时候,剑宗内外已兵付之一炬。家父日后起此事,都觉抱憾。”
话音方落,牧火白以下三人均是大惊失色。从前牧火白只说虚无剑宗遭逢巨变,人丁凋零,至于个中详却从未一星半点,多年来三人均蒙在鼓里。到此时,方恍然大悟,原来虚无剑宗竟是朝廷重兵围攻惨遭灭门。一时间心中感,久久难以平静。
牧火白沉吟片刻,微微动容,心下暗叹道:“不到在虚无剑宗落难时,平日里肝胆相照的武同道没有一个前来助阵,正不惧危险,前来援手的却是一个不经传的无小派。是道无,人心不古啊!”觉不是滋味,忍不住叹道:“贵派仗义相助,虚无剑宗上下铭记于心。”
燕霜寒微微苦笑,欣喜道:“总天佑善人,不到在这幽谷之中,还能见到虚无剑宗一脉。”说到这里,他忽地朝四周看了看,犹豫不决道:“敢问——”
牧火白不待他说,便摇头道:“不用看了,师已作古多年。月谷里除了我们师徒四个,便只剩下拙荆了。不是本门中人,平日里腿脚不便,只会些女红杂,少有露面。”
燕霜寒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他本以为虚无剑宗人多势众,或有一战之力。岂自己遇上的竟只有牧火白师徒四人,失落之余,发一声长叹:“向闻虚无剑宗人济济,若是剑宗弟子齐聚于此,又哪里轮得到鞑子猖狂。”牧火白摇了摇头,无奈道:“说这幽谷中只有我四个剑宗中人,便的是弟子广,也不能随意出山。”
燕霜寒不解道:“这是何故?”牧火白道:“戴宗主临终时留下了遗训,逃出生天的弟子从此远离朝堂,既不得与蒙古人有来往,亦不许找蒙古人寻仇。”
话一出口,不仅燕霜寒大感意外,连韩、夏、牧三人也觉匪夷所。要华夏汉人儒学响深远,自古以来,亡国之殇、灭门之祸、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称为四大不戴天的血深仇,但凡有血性的男儿,绝无有仇不报的道理。却不道堂堂虚无剑宗一宗之主为何会在宗门惨遭兵毒手后,竟留下不得仇的遗命。
一时间,燕霜寒大失所望。武中忌讳的便是数典忘祖,既有前宗主遗命所限,只怕自己就说破了天,牧火白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子过深地搅入外的乱局中。便如此,他还是抱起后一丝希望,央道:“牧前辈,我道你们身不由己。可眼下人猖狂,中原武亟待振兴……”
“好了!”牧火白摆了摆手,说道:“自古弱肉食,蒙古人践踏中原大好河山,出有悖天理的行径,惹得人神愤。我派虽遁隐多年,但也非胆小怕事之辈,况你青燕堂于我派有救援之恩,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故宗主遗命不可僭,时下能的也只能是替你捎份口了。”
燕霜寒心领神会,默然不语。过了半晌,他像是忽然起了么,口唇翕张:“我来之前,家父已与义军过密函,约在汴梁城郊三十里外的树里会合。日子,该是这两天便到了。”牧火白听出端倪,奇怪道:“你是让他们俩去应方义士?”燕霜寒神色委顿,无奈叹道:“虽说商队有家父带着一众武豪杰护,可毕竟人手有限,若无方义军助阵,要逃出生天终希望渺茫。”
“这孩子说得不无道理啊,所谓兵合一处,将一家,古来如此。若能让商队与义军会师一处,胜自然大增。”牧火白心中虽然暗暗赞许,但出于善意,他还是醒了这个颇有法的少年,“可是你过没有,若是因为应方义士耽误了时间,来不向汉人商队传递这里的消息,岂不是顾此失彼了?”
燕霜寒微微一愣,这个问他何尝没有到。自己既然能怯薛歹伏击,只怕商队的行踪也已暴露无遗,伯颜的爪牙遍天下,倘若不能时商队撤离,一千来号无辜汉人便会命在旦夕;可若少了义军驰援,面对兵马壮的蒙古铁骑,汉人商队又能坚多久呢?往东应义军,还是往拯救商队?他不禁陷入了两难之境。。
韩策见场中突然一寂,看了一眼燕霜寒,又看了一眼师父,犹疑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不当讲不当讲。”牧火白额间凝成一个“川”字,催促道:“有么话只说,不要吞吞吐吐。”韩策应声道:“众行远,独行快。依我看,人多易乱,反是拖累,倒不如让我一个人行前往庆阳府……”
话音未落,一旁的夏楚顿时不愿了,“呸呸呸!两个人也人多么?说了,凭么是你去铜壶山庄,不是我啊?”牧心雪“噗哧”一笑,忍不住讥讽道:“是铜鼓,不是铜壶!连地都记错了还嚷着要去呢!”夏楚干咳两声,尴尬地补了一句:“对!铜鼓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