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霜寒摇了摇头，稍一迟疑，咬牙说道：“当务之急，是要让家父晓此间的变故，好让他另，早点带着商队离开。时不待人，还望牧前辈成全，送我出谷。”

话音未落，忽听夏楚发一声冷笑，“你现在的身子，漫说出月谷了，便是离开这间屋子，也办不到。”燕霜寒听到这里，到眼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自觉出谷无望，不由地眼圈一红。

牧心雪见状，莫地心头一软，脱口说道：“你着急，我们一起帮你办法就是了。师父，你一定有法子对不对，救救他吧！”牧火白摇头道：“就我有妙手春之术，能在短时间内让他行动自如，他又能躲得过兵沿途下的天罗地网吗？”

燕霜寒神色一黯，长叹道：“都怪我大意，若不是一味贪图逸，执意走官道，怎会鞑子轻易追上，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他觉自责，一时间悔恨加:“本以为趁着夜色能躲过追兵，谁道……”嗓子一哽，竟说不下去。

夏楚冷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识人不善，身边跟着叛徒，走哪里还不是一样泄露行踪？”牧心雪瞥他一眼，嗔道:“就你话多！”

燕霜寒摇头叹道：“你们有所不，怯薛歹的坐骑，出自钦察国境，都是里挑一的良驹宝马，平川旷野里从来未逢过敌手。都怪我心存侥幸，若是穿山而过，徒行进，鞑子就是前晓，也追之不。”

牧火白听到这里，忽地浓眉长舒:“是了，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甲兵之本。怯薛歹马上称雄，全因行于平原陆地，但若是翻山岭，千里马没了用武之地，作用便大折扣。要躲过追踪，自然也就不在话下。”燕霜寒丧气道:“我现在卧病在床，连翻身都难，还谈么翻山?”

“这个简单。”牧火白转头道:“策儿、楚儿，你们可愿急人之困，替燕子走这一趟？”二人闻言对视一眼，不惊反喜，异口同声道:“弟子愿意！”

“我也愿意。”牧心雪柳眉微挑，怯生生说道。久居深谷，内心早已对谷外的心驰神往，此时一听有机会出谷，到底没能忍住。

“胡闹！”牧火白眉头大皱，斩钉截铁道:“你一个姑娘家，跟着瞎起么哄？不许去！”见牧火白吹胡子瞪眼，牧心雪大为泄气，一腔盼霎时间化作满腹委屈。要申辩，怎与严父目一触，顿时心头了个突，乖乖缩了去，不敢出声。

燕霜寒连声绝道:“小子误入宝地，扰了各修，本就过意不去。若是将你们牵涉到此等是非之中，岂不成了罪人？”

“都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浑话。”牧火白浓眉一竖，厉声说道：“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同胞蒙古人追杀，就不是罪人了？”

燕霜寒一愕，见他神色肃穆，不容拒绝，只得说道:“此去庆阳府千里有余，就侥幸躲过月谷附近的怯薛歹，天道一上还有多少鞑子兵。”

“么话！”夏楚怒道：“你当我们虚无剑宗的人都是绣枕头么？不就是几个臭鞑子么，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燕霜寒眼前一亮，蓦地惊道：“你们——是虚无剑宗的人？”牧火白见他神色反，不由心生疑窦，诧道：“怎么，你也道虚无剑宗？”

燕霜寒道：“我听家父起过，他与虚无剑宗戴青瓷宗主曾有一面之缘，戴宗主点，突破藩篱，练成了本门的春燕剑法。是以戴宗主于家父是有半师之恩。”牧火白恍然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