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跟你扯皮，我这边也得转移火力了，要接客了，虽然客人不算特别多。”云诺星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你们如果可以，就用之前的方法打掉战场上的安魂墙，应该能适当减弱他们的力量。”

“有尝试，但是战果不大，只有有起源堡垒和起源之杖镇守的节点才能把安魂墙给崩了，其他节点，就纯粹只剩下力量拖延和自保了，没太多精力进攻。不过，你现在开始清场的话，也许能让我们抓住反攻的机会，但是建议你别抱太大期望，毕竟，只靠辉煌圆盘与能量塔配合释放的概念级力量，得汇聚到足够量级的力量才能把安魂墙·裂隙给崩了，而有这个时间，已经够敌人拉起好几轮攻势对我们冲锋了——人手不足啊人手不足。”

“唔……那我让小罪她们试试。”

中心战场在冥界之主的号令下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他的第一轮清场给了霜霜和姝寒她们充足的反应时间，等到下一轮敌人再冲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完成了调整。现在，小雨依旧拎着十四根杖专注拆对面的群星、能量屏障，顺便糊冥界之主一脸；霜霜、青凰和元姬则负责清理冲上来的混沌衍生物；姝寒她们啊，满场乱打，过会儿拆一颗星星，过会儿崩掉对面的屏障，然后拎着混沌衍生物胖揍一顿，洛缨也会逮着机会冲进去和冥界之主打拳击，把后者揍得鼻青脸肿。

至于他，负责给整个源初之地的战场清场，按照现在的战况，按照持久战标准来划分，隔几分钟到半小时清理一次就好，频率太高了自己也撑不住——按照一开始所想，如果是只有自己镇守中心战场的话，他现在可能就已经进入极限状态开始和对面玩命了，玩命玩一段时间，就得放大烟花镇场了。

有人在身旁，感觉确实不错。

姝寒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旁，让他偏过了视线：“情况怎么样？”

姝寒蹙着纤眉看着他，满脸凝重摇了摇头：“无计可施，中心战场没有任何一个‘东西’可以改变。”

“这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云诺星轻吸了一口气，他还想姝寒钻钻空子把对面家的东西给拆了呢。

“那家伙，已经证实他与安魂墙·核心完全相融了……唔不对，该说是，把自己‘放了进去’。”

云诺星一怔：“什么叫‘放了进去’？”

“灵魂根源，”姝寒对着冥界之主抬了抬下巴，“他的灵魂根源不在自己身上，在安魂墙·核心里。”

“那个大家伙，构造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大致上保留了安魂墙本身的构造，那部分缩在最中心的构造核心与塞在里面的混沌概念体核心相融，已经成了完全纠缠的状态，难分难舍。而外部的构造规则里，则藏着冥界之主的灵魂根源，这也是他能控制安魂墙·核心的原因，虽然，他的控制权并不‘牢固’，他想要控制安魂墙·核心做什么，需要酝酿极长的一段时间。”

云诺星想了想：“约等于一个安魂墙·核心里藏着俩玩意儿，一个在核心的核心里睡大觉，一个站在门口。而站在门口的家伙算是一个外来的控制器，用以控制只会睡大觉的核心。”

“……呃，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姝寒干笑着，慢慢点了点头，“想要把冥界之主挫骨扬灰，只能先把安魂墙·核心给砸了，但是……无计可施，除非真的能爆发出创世之杖极高程度的攻击，不然……唔，只以我们手上掌握的力量，没办法对安魂墙·核心造成半点伤害。”

云诺星脸色沉重点点头：“也就是说，我刮痧刮了十天，连个刮痕都没留下。”

“嗯……对，攻击完全无效化了，是彻底的无效化。”姝寒捂着额头苦恼叹息，“这时候就觉得守护尊神的东西有点……有点……太结实了，打到手抽筋都只有‘攻击无效’这一结果。”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那，预定好的那一发特大当量烟花，能把它拆……不，能让它瘫痪吗？”

“万兆量级的小·虚空动荡造物……唔，它的特性释放的力量，不说破坏、摧毁，只说把它瘫痪的话……成功率倒是挺高，但是至于能瘫痪多久……不是很清楚。”姝寒叹了一声摇摇头：小·虚空动荡的“归零”特性，量级够大可以判定为伪·概念级攻击。如果真要给它的威力划分一个范围，她大概会将其定在强·概念级力量的中上游位置，约等于百倍于创世之杖标准攻击的力量——这个范围她只是估算，更具体的结果得等烟花实际燃放时才能得出，反正，误差应该挺大的。

毕竟是厚重的万兆量级啊，这种当量搁在尊神们面前，大概能听到尊神们骂街。

“‘归零’的特性覆盖在安魂墙上的时候，会持续对它的构造进行冲刷，然后，以你知道的‘一比一’的特性对其进行破坏；足够程度的破坏，能让它的构造陷入混乱状态，就像几道缠在一起的绳索，纠缠着纠缠着就打结了，最后行动不能。”

“然后，它们就需要用不短的时间给自己梳理清楚，直到能恢复行动为止……”云诺星哦了一声，“约等于是把它们给瘫痪了。”

“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姝寒轻叹了一声，脸上的苦恼神情完全没有减少，“但是瘫痪也只是瘫痪而已，距离真正将它破坏掉还早得很……说实话，就算冥界之主把它大大咧咧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拿它没办法。”

“看虚空动荡吧。”云诺星耸耸肩，“我也没觉得就我这折腾出来的东西能把起源天神的保险柜给拆了——用她的力量去拆了同等级别的保险柜，挺合适。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到那个时间来临。”

“拖时间……”姝寒又长叹了一声，搓了搓自己的脸蛋，“现在的局势与我们那个时候的情况倒是很像，那时候也是……唔，看不到尽头的战斗，拖延着，不知道何时才算结束，哎……”

偏头看着苦叹连连，莫名陷入消极状态的姝寒，他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现在说丧气话还太早啦文姐姐。”

姝寒捂着额头，怔怔地看着他。

“战斗的时候，就不要去管什么时候结束不结束的事情了。”将墟冥剑横在面前，他看着剑鞘上的纹路，发出低沉的笑声，眼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威光，“只要想着，把眼前一切与敌人有关的东西都破坏殆尽就可以了……破坏、毁灭……直到将视线里的一切都碾成粉末……到那时，再去衡量，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吧。”

“一直想着时间时间，战斗不停息不结束，只会觉得漫漫无期永无终止，从而让自己倍感辛苦——本身应对这场战争的精力就不够用了，多想一会，就更加不够用了。”

姝寒俏脸抽了两下，哭笑不得看着他：“你这真是……小疯子一样的发言。”

“咳咳，请叫我神经病。”

“好好好，小神经病弟弟，我们就陪你一起，把眼前的坏东西统统都荡平为止，不管要用多少时间。”

拖延时间的战斗，不出意外进入了周而复始循环的局面，就像几个纪元前的局面一样。冥界在“无尽”量级的数量优势下摁着秩序的力量层层推进，可观测源初地图上的灰暗色泽正在缓步蚕食秩序的领地。随着安魂墙逐渐扩大，对面家能调动的力量变得更多，增兵的速度也在同步增加中：他们正在加速蚕食秩序的领地。

也就是因为把战场拖进了源初里，他们没办法为所欲为随便搞事，不然他相信冥界之主绝对会让安魂墙朝着僻静的地方蔓延，展开占据更多地方，然后拉起一大波兵力把秩序给淹了——源初之地，是他的地盘，想搞小动作？不存在的。现在整个秩序“虚空”都在源初的观测中，一切都无所遁形，他甚至找到了几个疑似冥界的位置。

不过现在就算找到了冥界也没什么意义了，对面都全军出击了，重要的东西都已经摆在了正面的战场上，就算这时候打到对面家里，也没有相应的战略意义——对面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估计都懒得保持什么屏蔽了，就直接站在他们脸上表示来战。

衡量了一下换家打法的价值，确定是“不值当的折腾”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做法。嘛，这也算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跟大伙儿说说似乎也可以，就当解解乏。

“哈？冥界的所在地？”不出他所料，激战中的大伙儿听了这话表示更加激动了，一个个都摆着上头的热血表情，好像想要立刻冲锋陷阵。

“哪儿呢哪儿呢？藏在哪？”燧风一边揍人一边激动问道。

“离最初的远疆很近，甚至可以说是‘领土接壤’的那种近距离——对，几个地点都是，所以就这样判断了。”云诺星把标记好的地图丢给他们，长舒一口气，弯弓搭箭对着破防状态的冥界之主丢了几百发“穿·云飞”。

辉看了看枫标记出来的位置，脸颊抽了一下：“这位置确实很近，有两个地点还是远疆最初遇袭的地点，怕是就这两个位置了吧？”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位置的？明明一开始用概念级力量扫视整个虚空都找不到的？”

“大概是因为对面都跑出来了吧。”云诺星拎着墟冥剑揍人，回应，“各种原因吧，最大的原因比如：源初覆盖的领域，我，‘无处不在’——循着安魂墙的残留气息找过去，就找到了这几个位置，是安魂墙残留气息最厚重的几个位置，因此猜测是冥界所在地。”

“当然，我更倾向于是他们自己解除了屏蔽所以让我找到了地方，现在用概念级力量在虚空上逛一圈应该也能找到目标吧。”

“哈……因为倾巢而出，已经没有继续藏下去的必要了吗？”辉用守护者大剑敲了敲脑阔，略感苦恼转头看向忙碌中的大伙儿，“你们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的……”小雷子呃了半晌，“打过去？”

云诺星翻了个白眼：“对面都倾巢而出大军压境了，这时候换家，对面家里也没啥好拆的，就一个空壳而已。说句实在话就是：冥界之主走到哪，冥界就在哪，他和安魂墙才是重要的摧毁目标，不弄死他们，光把冥界给拆了也没什么意义——地基而已，泡个茶一下午能捏好几万个。”

“不不，也有意义的。”辉摇摇头，“‘冥界’毕竟是起源天神们留下的豁免空间，指不定里面还留着啥，拆掉肯定对他们也有影响，至于能有多少影响……呃，不知道。”

“咳咳，我倒是想到个情况。”他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觉得，冥界里会不会藏着更多的起源造物？你看，摸过去说不定能……咳咳咳……”

云诺星听完也用意味深长的语气予以回应：“随意进货，有点意思——那你们打算打过去吗？”

“呃这个……”大伙儿集体扭头看着眼前的战斗，沉默了半晌，皆是苦笑摇头摆手，异口同声，“算了算了，没这精力杀到冥界去，现在光镇守自家阵地就够要命了。”

“有机会再说吧，有机会。”

“云弟弟，你把那几个地点标记好留着吧。”姝寒也跟他说道，“机会呢，是会有的，而且一定会有这个机会，不过现在还不急着过去，现在调动力量可相当吃力。”

云诺星咧咧嘴：机会？比如放烟花么？放完大烟花把冥界之主他们成功瘫痪过后，倒是能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

小·虚空动荡……啊，那一发大烟花，也差不多到该燃放的时候了……现阶段的战斗，再拖下去，压力就会……

“你们现在情况如何？还撑得住不？”他看向众人，问道。

“现在情况……我说战况还好，你信吗？”辉哭笑不得回应。

“我怎么知道，”云诺星白了他一眼，“光看可观测源初地图，秩序防线的退后都特别‘稳定’，稳定被压着打。在你的判断里这算是战况好还是战况不好？”

“那当然是……不好啊！”辉咧嘴给他甩了个大白眼，“都被压着打了还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要说不好……咬咬牙暂时又还能坚持——这才打了小半年而已，还早着呢！”

瞧见大伙儿都连连点头的样子，云诺星也只能按住放烟花的心——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