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断断不会同意这样的女子作正室的”，她喃喃说道：“这会成为一个笑话。。。”

“雪姬是个好姑娘，琴棋书画，德行工容，没人能及她一半！除了她，儿子今生不会再娶第二个人！”天赐凛然望着月婵，“我想，我想请母亲大驾，亲自去瞧瞧她。我相信母亲去看过她之后，一定会喜欢上她，同意我和她的亲事的！”

月婵震动地望着天赐，内心深处有一些松动。叹了口气，她缓声道：“好吧，我明儿就去瞧瞧这姑娘。只是，这事就只咱娘儿俩知道就好，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到你父亲耳朵里。”

“谢谢娘！”天赐惊喜地站了起来，“儿子没见过比您更通情达理的母亲了！”他边笑，边转身急急地出房。

“急着去给那姑娘报信儿么？”月婵在后面笑道：“我还没说同意哪。”

天赐呵呵笑着，人早已没影了。

雪姬听了天赐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两手绞在一起，笑道：“夫人竟然这样豁达，我真是没有想到！倒让我有些紧张起来，你说我该怎么招待夫人才好呢？”她边说，边在屋子里来回慢慢走着，脸上露出些踌躇的神色。

“早跟你说过我娘人最是宽厚，待人极好的”，天赐有些得意，“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你就随便做几个家常菜就好了。我娘不在意这些。”

雪姬微笑了，抬眼睨着天赐：“只要一提到你母亲，你就夸赞不止”，她低了低头，神情有些许落寞，然后展颜一笑：“明儿你就不要过来了，让我跟夫人单独好好地聊一聊。”

“好好好”，天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次日。

月婵只带着碧儿和一个丫头坐上车，天赐对马夫说：“青铜巷，尽头那个院子。路上当心些。”

几个字听在月婵耳内犹如响起一个炸雷。她从车窗内探出头：“你是说她住在青铜巷？”

“是的娘。”天赐喜孜孜应道。

月婵和碧儿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目光。月婵喃喃道：“她竟会住在那儿，竟有这么巧的事。。。”

马车在胡同口徐徐停住，月婵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她手搭凉棚四上里望了望，脸上浮现出感慨和伤感的神色。

“十几年没来过这里了，这院子竟然还在，可惜很多人都不在了。。。”她轻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院子里那棵遮天蔽日的枣树，转头冲碧儿微笑道：“当年我跟你檀香姐姐就常坐在这树下绣花，你还记得么？”她眼睛里闪出一些温柔的光芒，继而眼圈一红，垂了眼皮，吩咐小丫头：“叫门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素心含着笑向月婵行了礼：“我们姑娘今儿有客，请夫人和姐姐们暂在厢房里等等。”

月婵听了，不由看了碧儿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碧儿的脸拉了下来，面露不悦之色，“怎么，你们姑娘不知道我家太太来么？居然，居然，还有什么客在屋子里？！这算什么？”

素心赶紧又蹲身福了一福，“夫人息怒，我们姑娘知道夫人要来，忙忙地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谁知道，一个老相识偏生来了，在我们姑娘身上花了好些个银子，不好拒绝的。。。”

她皱着眉头，为难道：“夫人想来也知道，我家姑娘是作什么的，客人就是衣食父母，哪敢得罪呀。何况，您道这老相识是谁？”她走近一步，将声音低了下去，悄声道：“就是当朝吏部侍郎的公子。。。”

月婵已经笑容尽敛，两道清秀的眉拧在一起，欲待转身便走，又想到天赐殷切的目光，只得捺了性子，长出一口气，缓声道：“那我就在厢房里坐一坐，你去通禀吧。”

素心将主仆三人带到厢房，沏上茶，抿嘴一笑，就出去了。

上房里传来悠扬的琴声，不时传来男女的纵声大笑。便听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传来，“既这么说，那吴公子岂不是输得要当了裤子么？”

随即是一个男子洋洋自得的声音，“小吴倒是没当了裤子，因为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啦。他输给我一千两，回到家还不得被他老子打出屎来？你是没瞧见他哭丧着脸的那个样儿，就差点儿管我叫爷爷啦！”

女子便呵呵笑了起来，媚声道：“三公子最厉害啦。”

那男子便yin笑道：“我何止赌技厉害，别的也厉害着呢，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女子娇滴滴笑道：“哎呀公子真是的，我这厢房里还有客，这么恶心的话还不住口呢。。。”

月婵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一语不发往外便走。

碧儿大怒道：“这，这，哪里来的小*子？大少爷居然看上了这样的人，我的天！”

月婵闷着头只顾往外走，便听上房门帘一响，一个女子笑道：“夫人，怎么才来就要走呢？”

月婵回头一瞧，却见一个妙龄女子身穿一袭纱衣，腥红的抹胸在里面若隐若现，雪白的脖颈和前胸映得人眼花，此时正一手叉腰，一脚踩着门槛，一边咬着手绢子浅笑着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