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舟为余尘办事,燕大人早就知情,只是隐瞒了在宫里的皇后。
皇后有余堎,燕行舟有余尘,不管哪方在这场政变中取胜,获利的都是他们燕家。
因此,余尘待在燕府时,燕家好礼相待,却也没有告知皇后,任由这两方争斗,最后渔翁得利。
皇后败局已成,如今更是逃出宫外,处理后事再方便不过。
万万不能让她牵连到燕家——燕大人是这样想的。
有燕行舟在,皇后的罪行不至于牵连燕府,所以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关押在内狱的嘉亲王及王妃。
皇帝驾崩,余尘受皇帝遗旨,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天辰,举国丧。
余堎和华烟被关在内狱,余尘吩咐看守内狱的人好生伺候两人,结果那些人会错意,让余堎和华烟缺衣少食不说,天寒连一床棉被都没有。
余堎紧紧地抱住华烟,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华烟被他抱着,并不担心自己的下场,反而动用体内的灵力暗自温暖余堎。
“烟儿,让你受苦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华烟呼出一口冷气,回抱住他。
这天越发冷了。
天道不会放过余堎和她,“死”是注定的,可怎样死,她来选。
“后悔吗?”华烟问他。
“有你在,不后悔。”余堎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语气一变,问道:“余尘喜欢你,你就没有动摇过?”
华烟笑,“你成为阶下囚了才想起问这事?”
“所以,你是故意嫁给我的?”
“是啊,故意的。”
余堎瘪了瘪嘴,惩罚似地咬了下华烟的嘴巴,“反正你是我的娘子,不是他的。”
“是,你的。”华烟抚上他的脸,亲了回去。
旁边的囚犯见这两人腻歪,纷纷别过脸。
啧,这种时候还秀恩爱,想死得快些是吧?
余尘派人捉皇后及余堎的党羽,清查下来尽是皇后的人,余堎的人跑的跑,散的散,竟没抓到几个。
“孟舒染和华烟身边的侍女呢?”余尘问。
“都不在名册中。”内侍回答。
余尘手里的名册上写满抓捕到的谋逆者,里面没有孟舒染和扶桑。
“圣上,要发布海捕文书吗?”
“不用。”
没了余堎,他们不敢造反。
“嘉亲王的判决如何?”
“朝臣商议了一个月,决议依律处以极刑,午门问斩。”
“嘉亲王妃呢?”
内侍疑惑地抬头,仅看了一眼就赶紧低头,回道:“与嘉亲王同刑。”
“……下去。”
内狱,余尘穿着便服走进这里,一些认出他身份的囚犯立即趴在牢栏上求饶,余尘将他们通通无视,来到最里面的牢房,见到余堎和华烟两人。
已是四月,天气却骤起降温,牢房内更是冰冷刺骨。
华烟和余堎缩在一床薄被中见到脸色不好的余尘,两人都咧嘴笑起来。
“原来是圣上,来这里是看我们的笑话吗?”余堎开口问道。
余尘紧紧盯着华烟被冻得乌紫的唇(她故意的),回头厉声吼道:“拿棉被来!”
“是是是。”狱卒立马去找棉被,还不能是破烂的,依余尘对这两人的态度,要用牢中最好的棉被。
狱卒将自己的棉被抱过来,见余尘已经让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圣上,棉被。”
余尘见那棉被布料不好,皱眉,又要发怒,窝在余堎怀里的华烟开口:“有这个棉被就够了。”
狱卒连忙将棉被披到余堎身上,余堎裹了裹两床被子,把华烟好好地护在怀里。
“圣上这是要问话?”
“朕来看看你、们。”
“牢房寒冷,圣上保重龙体。”这句话是华烟说的,就算在这个时候,她还是要按照剧情,让余尘以为她对他是有情意的。
“朝中判决你俩斩刑。”
“圣上开恩!”华烟冒出脑袋,“嘉亲王好歹也算是你的皇兄,难道不能赏赐两杯毒酒,留我们全尸?”
看着华烟清亮的眸子,余尘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天辰元年四月,大雪,雪覆盖了刑场上叛乱者的鲜血,落到了孔洞里的牢房中。
“下雪了。”
透过那扇小小的石窗可以看到,嘉亲王和嘉亲王妃端着两杯酒,以喝交杯酒的姿势仰头喝下,然后两人相拥倒在稻草上。
谋逆主犯已死,新帝帝位可安。
……
薛鹏和母亲回到长安城时,长安城已经易主,新帝是先帝五子余尘。
不过坊间有传闻说,当初先帝最看好的皇子是嘉亲王,余尘是篡改了先帝遗旨,这才坐上的皇位。
而嘉亲王府以谋逆罪满门被灭,无遗留子嗣。
“母亲,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前面看看。”
薛鹏将母亲扶到树下坐下歇脚,自己去放榜处看自己是否榜上有名。
“中了,我中了!”一个高兴到疯癫的秀才从薛鹏身旁跑过,薛鹏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在榜上找自己的名字,终于在靠前的位置找到了。
他居然有资格进入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