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墓地怨灵索命事件 二 离奇腐尸(1 / 2)

 “‘恐怕未必。’潇彬在胸前交错手臂,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所做的假设建立在特殊的作案工具上,而非如您所想的那般简单。知道吗?说起作案工具,我脑海中联想到童年时期所玩过的一种日本传统玩具竹马。’

‘竹马?’麦鳞将老花镜从鼻梁上摘取下来,接着又从胸前口袋扯出一块蓝布,‘这真是一个大胆有趣的想法!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日本竹马是一种外形与玩法类似于中国高跷的玩具,但两者踏脚板所处的高度却有着明显的差距。日本竹马的踏脚板距离地面20左右,而中国高跷踏脚板的高度在30至300之间,传闻最高的可达330。’

‘正常人向前跨步的长度与腿长有关,而腿长与身高有着一定的联系。根据计算,罪犯身高在310左右,那么其腿长应该在137左右。所以,正常人只要踩着适当高度的竹马或高跷,向前跨步两米也并非难事。’我抚摸额头,自作聪明地分析道。

‘然而……’麦鳞故意延缓语气,言辞犀利地反问一句,‘竹马的制造材料为竹竿,在雪地上残留的痕迹只能是大小固定的圆圈;高跷的制造材料通常为轻质木料,在雪地上残留的痕迹则为一个大小固定的圆面。换句话说,即便这种猜想符合两处痕迹距离2米左右的事实,但却无法对雪地上所残留着的诡异痕迹面积不等、交错纹路、长度变化等疑点做出合理的解释。’

‘物体与地面接触的粗糙程度越高,摩擦力越大。所以,罪犯在竹马或高跷的底部粘着一截自行车外胎,以防在雪地上滑倒及混淆警方调查思路。顺理成章,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这串诡异的痕迹长度不一。’我转动眼珠,试图对此做出最合理的回应。

‘假设一切真的如你所想,那么雪地上所留下的痕迹必定受力不均,继而致使左右边缘模糊。显然,你所做出的假设破绽百出,与之对应的解释粗制滥造得难以使人信服。’麦鳞重新戴上老花镜,盯着潇彬叹息道,‘在我眼中,你们永远都只是稚气未脱的儿童,果然不应该对你们抱有太大的希望。’说完,他摇了摇头,准备回到卧室报警。

‘等一等。’潇彬挪动步伐,伸手挡住麦鳞的去路,‘刚才一切都是泠斯的猜想,而我只是提及作案工具让我联想起竹马的事情,并没有明确指出作案工具究竟是什么。现在,难道您不想听听我独特的见解吗?’

‘废话连篇!’麦鳞扼住潇彬手腕,厉声警告道,‘假如接下来的推理依旧难以使我信服,那么你最近不要再提零花钱。’

‘ok!’潇彬比划着手势,‘蹦极是众所周知的一项非常刺激的户外休闲活动,但跳极却鲜有人知究竟是什么。所谓跳极,其实指的是一件德国人士基于中国高跷研发出的弹跳器械,别名为弹跳跷、弹跳器、弹跳鞋等。这种弹跳器械运用人体向下产生的潜动力,继而使人弹起,帮助使用者完成各种各样的跳跃动作,被全球媒体誉为世界十大绿色发明之一。通过简单的训练,使用者便可完成弹跳一至二米的高度,一步跨到2至3米远的距离,甚至达到与自行车媲美的速度。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弹跳器械与地面的接触部分为一截前后小幅滚动式弧形结构,其表面覆盖着一层纹路清晰的高弹橡胶。因此,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雪地上的那串痕迹左右清晰,而前后长度不定。’

‘精彩!’麦鳞鼓起掌来,随即又语锋急转,目光在木屋与公路之间的区域游动着,‘此时此刻,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疑问随之出现。根据那串雪地上残留的痕迹走向,我们不难判断这是罪犯作案后的逃离途径。除此之外,这座木屋周围雪地上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那么罪犯又是如何在昨晚雪停后从公路到达木屋的呢?’

‘方法很多!第一种锚钩枪。罪犯用锚钩枪在公路的电线杆与木屋之间搭起一条高度落差式的绳索,继而利用滑轮或四肢到达对面。第二种冰面。尽管罪犯在雪停后从冰面上经过会留下痕迹,但罪犯可以在下雪前从冰面徒步过去。第三种空中。罪犯利用滑翔翼之类的特殊工具,如同雄鹰般轻易地到达对面。第四种……’我话语未尽,便被潇彬贸然打断。

‘泠斯,你确定自己没有患上福尔摩斯妄想症?’潇彬当时所言不像调侃,反倒像是在讽刺我的推理不经大脑思考,‘首先,假如罪犯使用锚钩枪渡河的话,那么锚钩会在木屋表面留下明显崭新的抓痕,而且在作案时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请观察木屋表面,你会发现你的猜想与事实完全相反,排除在外毋庸置疑。其次,假设罪犯是在下雪前(即昨天9点之前)途经冰面的,那么为何罪犯不从湖畔西侧走过,反要多此一举呢?毕竟,只要地面寒冷坚硬,同样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至于罪犯在雪停后利用滑翔翼之类的东西横渡冰面的假设,事实与理论上都难以成立。对面的公路与木屋相距80米左右,两者垂直方向的高度相差最多1米,起飞场地过于平缓低窄。更重要的是,四周环绕着陡峭高耸、森林茂密的山峰,消减后的风力在平缓低矮的公路边缘根本难以令滑翔翼之类的飞行工具起飞。’

‘对于否定飞行工具的解释,我认为潇彬考虑得并不完善,真正有力的反驳应该如此木屋正南墙边布置着一道宽1米、长6米的无扶栏式廊道,其前方地面与屋顶皆为一片完整无缺的雪域。假设罪犯真的能利用飞行工具成功起飞并顺利横渡冰面,那么罪犯只能选择在狭窄的廊道悄然降落,否则就会在木屋前面的雪地上留下痕迹或发出声响。然而,这种理论上的猜想是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实现的,因为滑翔而来的罪犯百分百会撞到没有护栏的木屋上的。’

‘所以,罪犯只能通过一种极不可能的特殊途径横渡冰面。’潇彬竖起一根食指,表情神秘地念出一个词语,‘电……线!’听到这里,我与麦鳞抬起脸庞,观察到电线杆上三条运输电力的国家电线表面冻着一层冰雪,而这条民用电线表面却洁净如新,没有一点一毫的冰雪。顿时,我们面面相觑,如坠迷雾般迷惑不解,只得摊摊双手来表达无奈。

‘电线?’顺着电线的走向,麦鳞观察了许久,接着将心间的疑惑脱口而出,‘正如你所言,这是一条极不可能的途径。在冰面3米高的上空处,的确设有一条由路边的电线杆通往木屋的电线,但从其直径、质量等来推断,恐怕不足以支撑一个正常人一秒钟即会断开。此外,电线在木屋这端经过屋檐下的电表箱,而电线中的铜丝与电表相接的部分通常是用螺丝钉固定的,其牢固性甚至连一只手臂的力量都承受不住。’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潇彬道,‘当时,罪犯在这条通往木屋的电线上所施加的重量为0或在电线受力范围内,而他利用电线只是纯粹地改变方向而已……’正当潇彬准备进一步阐述自身独特的见解时,忽然一阵急促刺耳的警笛声从公路对面传来,如利剑般划破沉寂如水的山麓。警车停靠公路对面后,车厢中相继走出两位制服着装的年轻男警察,面朝我们快步走来。当他们开口询问我们身份的时候,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位警察并不是旅社派来援助我们的,而我们似乎陷入棘手的麻烦之中。麦鳞前辈向其坦白法医身份及现状后,了解到他们是来调查一起与木屋主人有关的死亡案件。显然,之前我们所做的推测此刻已然成为难以争辩的事实。

经过进一步的攀谈,我们接着了解到木屋主人名为吉泽正浩,年过六旬,三年前在一场泥石流中丧妻丧女,平时是负责木屋后面那片墓地的守墓人,其尸体在东南方向三公里处的公路右侧被附近的一位村民碰巧发现,报案时间大概是在一小时前。遗憾的是,我们警察厅负责勘察与尸检的法医目前尚在赶来的途中,案发现场只能暂时由其他两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