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到底和婶婶有何过节,为何婶婶要对我们穷追猛打,还牵连了二姐?”我靠在母亲怀里悠悠的问道,用绢子轻轻擦着脸颊。
母亲抚摸着我的脸,叹了一口气:“我是德隆三十五年嫁入项家,今已十七载,因你爷爷德隆三十一年西去,你父丁忧了三年,德隆三十四年到刁家求配。我刚入项府时,你大姐珍珠已六岁、二姐琉璃四岁,少群才三岁,我刚进门便要给人当后娘,很多事情很是难办呀,那时你二姐还是跟我很亲的,后来疏远了是后几年的时候了。”
我慢慢坐直身子,望着母亲,母亲双眼中满是痛楚:“当时你三婶比我早入项府四年,而如意却只比你大一岁,你知道为何?”我摇了摇了头。
母亲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缓缓说道:“你二哥少君、三哥少城都是庶出,你二哥是你二叔纳的妾所出,你三哥是你三叔纳了你三婶的陪房丫头所出。当时你三婶嫁入项家一年整,未有身孕,你三婶三个陪房丫头中有一个叫切切的女子,生的肌肤赛雪、风姿绰约。你三叔第二年就把切切给收了房,再一年就生了你三哥。你三婶直到第四年才有了身孕,那年我也是刚进门。”
“当时你三婶高兴的哭了又哭,那时为你三婶把脉的郎中说,因为你三婶长期性情沉郁,体质偏弱,怕胎坐不稳。让你三婶多进些改善体质的补药,安胎药更是每日都要服的。”
“你三婶听了每日将各色安胎药当饭一般吃。虽说是紧张孩儿,但安胎药如此吃法也是不当的。你三婶又怕身子虚,只要郎中说对身体有益对胎儿无害的大补药也是早晚服用。”
“可我觉的那些补药药性过猛,虽是补身子的,但补的过剩不仅让身子受不了,而且还造成体质过热。后来我就问了其它郎中,郎中说极有可能会让产妇难产,我就给去给你三婶说安胎药和补药得当的时候吃,切不可如此过补,会伤身子的。你婶婶虽然表面点头应允,但私下还是继续进补。唉,当时也真是怪我多事”。
母亲面上露出痛悔之色接着说:“看你婶婶执意不听,我就私下吩咐厨房每日三房的补药和安胎药全部减半,这样到生产之时风险会小一些。可谁知到你婶婶身孕有七个月的时候,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私下扣药一事,就到我这里理论,还到你奶奶那哭诉。”
“你奶奶当时很是申饬了你婶婶一番,说从来只会小肚鸡肠的妄自猜测别人心思,不懂的体谅别人的用心良苦,这是哪家子的规矩,没有点大家小姐的气度,如此哭闹成何体统?让她回去思过好好修修妇德”。
“其时你奶奶也明白她这样吃药实在不妥,但也能体谅她多年才有孕的心情,也就申饬了一番就算了,后来还赏了她许多东西安慰她。”
“你婶婶哭着到我这说是我挑拨的你奶奶因为她多年未孕所以不喜欢她。后来她就在她房里哭了一整天,痛骂丫头出气,给动了胎气,过了两天就早产了。生产时又是经历千辛万苦足足三四天才生下来,你婶婶极度虚弱,当时差点就过不去了。当时生的小哥因为是早产,又憋了几天才生下来,特别瘦弱。几个时辰后才哼了一声,大家才放心了心。”
“你婶婶那次差点要了命生下的孩子宝贝死了。屋里丫头换了个遍,说话声大一点就要挨打。奶妈子更是换的勤,前后大半个月换了二十个奶妈。不是嫌貌丑,就是嫌不是头胎的奶妈奶水不好,嫌这嫌那,挑来挑去。我想和你三婶合睦如初,便主动示好,费了番工夫给寻了一个奶妈子,长相白净、嘴乖心巧又是头胎,你婶婶才满了意。可谁承想天有不测风云,那奶妈子竟有暗疾。”
“何疾?”我看母亲流下泪,便拿绢子给母亲抹泪住嘴不问了。
“那奶妈子到府里快三个月从来没犯过,哪知有一天正喂着孩子突然犯抽风病了,嘴角吐着白沫子。她当时抱着那小哥不知去哪,犯了病,小哥便摔在了地下,那奶妈子身子硬硬的砸在了小哥身上不停的抽,等旁边的丫头和婆子闻风赶去的时候,小哥脸都变紫了已经被压没气了”。
我“啊”了一声,心里想这个小哥真是命苦,这样死法可够怪异的。
母亲用绢子搽了搽涌出来的泪水,继续说:“当时你婶婶看到后直接死了过去,等救醒后跟疯了一样。”
“你奶奶当时也可怜你婶婶命苦,后来便依着你婶婶的意思,把当时赶过去的丫头妈妈统统都打了一百棍撵了出去。那个奶妈子醒来后都快吓傻了,跪在你奶奶那磕了一整天头,血把衣裳全染了,真是让人不忍心看呐。说愿一命抵一命,怎么样死都行,就是求你奶奶饶了她儿子一命。当时她儿子才断奶,你奶奶也是良善之人都有恻隐之心,就允了。那奶妈子的儿子在府里长到五岁后就给阉了,送进了宫。”
“不是饶了她儿子吗?”我震惊的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