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话头似乎无意长驻升龙,如此一来真是天幸!天幸啊!安南官员心中大喜,心想只要唐军北撤,到时安南整军备武,又怕了他哪个?
带着升龙知府,孙延寿一行人疾步赶往了安南王宫。
没找到郑元朗,心情正差的阮文龙执刀逼喝一名内侍,那内侍双股战栗,却无法说出郑元朗的下落。
“既然答不出,我还留你何用?”阮文龙挥刀就向内侍斩去,却突然听到一个雄浑粗壮的声音传来:“住手!”
阮文龙下意识的停刀在手,回首一瞧,却是盔甲染血的李轻车,眉头轻轻皱起,阮文龙嘴中说道:“参军为何阻我?这内侍乃北朝余孽……”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李轻车冷冷的问道:“我且问你,郑元朗身在何处?”
心中的怒气一闪而过,阮文龙长吸一口气,很好的隐藏住了自己的心思“参军,郑元朗的宫室起火,事后搜寻尸体,却没发现郑贼的尸首?”
李轻车冷笑迎上,突地挥手,紧随而来的钦州军已经冲进了王宫,淡淡的拧了拧眉头,只听他嘴中道:“既然如此,一切事宜都等我家军门来了再说。”
阮文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但他的亲兵统领却不依不饶的问道:“王子宰个阉贼又如何?你这书生好不讲理!”
止住了正欲发作的左右军汉,李轻车冷冷的说道:“小王子,最好约束好你的属下,谁死谁活,这等事情,是你们能决定的么?”
“是你们能决定的么?”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不停的在阮文龙脑海中回荡着,听得懂汉语的安南人也都惊呆了,“是啊,这升龙是他答应割给钦州的,如今城破了,郑元朗逃了,岂不是需要履行合约了?赶走唐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阮文龙抛弃了,不为其他,眼下郑元朗实力犹存,一旦没了钦州军,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阮文龙胸口如遭锤击,他在心中喃喃自语“罢了,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只要不像前明朱棣一般,把整个安南划做一处就好,我可不想做唐人的一员都统使!”阮文龙想的很远,却听得耳边一阵鼓噪,凝眉看去,竟是侥幸逃的性命的内侍阉人!
“将军天威,奴婢知道郑元朗在哪儿了!”那内侍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挣脱了左右的阻挠,撒腿狂奔逃到了李轻车的脚下。
五体投地的一边哭叫,这内侍一边尖着嗓子说道:“奴婢知道宫内有一条密道!”
阮文龙心中一怒,这狗才刚才不说,却等到李轻车来了才漏了口风,真是该杀!可瞥了瞥持刀而立的钦州军汉,他只得无奈的放弃了杀人的念头。
李轻车浓眉一杨,眼中露出一丝喜色,旋即这丝喜色一闪而逝,他突地俯身问道:“好,你且起来,只要找到了密道,将军必定重重有赏!”
内侍连叩几个头之后方才感激涕零的拘搂着身子,得意洋洋的往阮文龙处一瞥,这内侍便前头带路,兴冲冲的往后宫走去。
升龙城破之后,在文武百官的带领下,满城的军卒全都放下了武器,两个时辰不到,城内的厮杀就已经完全停止,安南百姓也悄悄开启了一条门缝,小心翼翼的往外窥去。
后宫的李轻车虽然找到了密道,但狡猾的郑元朗在溃逃时已经堵住了后路,清理不便之下李轻车计上心来,对外只说郑元朗身死内宫,如今内侍正为他收敛尸首,准备择时厚葬!
当然了,收敛“王上”尸首这件差事,李轻车思虑之下便交给了那个大难不死的内侍。
内侍大喜之下,更明白他肯定是得到了唐人的赏识!“兴许飞黄腾达只在今朝!”想到这里,他做起事来更是尽心尽力。
郑元朗死了,这消息对城中的百官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事情,他们在孙延寿的默许下把郑元朗的儿子郑齐扶做安南王,国号靖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