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看,李轻车的计策相当成功,一来,清晨曙光出现的那一段时间,正是安南军卒最为疲乏的时间段;二来,守城的军卒恰恰得到了上官的嘱咐,说是“大王已经下了谕令,就近征调兵马入城协防”,有了这两个因素,再加上阮文龙的精心配合,孙阮联军就演出这么一出戏。
等到安南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埋伏在近处的钦州军已经鼓噪着杀了过来,不消片刻功夫,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夺了升龙的城门。
升龙城内最精良的卫卒都已经派到了城墙上,留在城中的只有几千“样子货”,什么叫样子货呢?就是说这几千人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就是碌碌无为的富家子弟,往日里欺凌百姓、威吓官员那是个顶个的好用,但真正考验的时刻一来,他们就作鸟兽散去。
郑氏的朝堂上,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
“王上,唐人数万已破北门,还请王上速做决断!”
“王上,唐军势大,城内卫军难以抵挡,还请王上速速回避!”
…….“天要亡我吗?”长声怒吼过后,郑元朗甩袖离去,只留下满堂的文武大臣,这些个当朝权贵环顾四周之后,心有灵犀一般同时退出了殿外。
钦州军进城之后,却听得阮文龙请命道:“将军,还请兵发内城!内城宫门一破,郑贼大事休矣!”
抽刀虚砍一刀,孙延寿嘴中道:“你且自带本部兵马前去攻杀,待我围剿残敌之后,再与你相会!”
阮文龙虽然知道孙延寿没安什么好心,但百年来的大仇一朝得报,心情激荡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见他嘶吼一声,带着手下的亲卫就杀向了内城。
升龙城的百姓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时候,阮文龙已经在内应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杀进了王宫。
郑元朗在朝堂上丢下百官不告而别之后,就万念俱灰的回到了住所,意兴阑珊的带着最疼爱的儿子,他闪身进了密道。
“大王,果真要去安源?”年轻貌美的安南王妃娇声问道。
“你这婆娘好生聒噪!再啰嗦小心我砍了你!”一向暴虐的郑元朗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抽的那女子玉腮红肿,满面含泪。
“母妃,咱们暂且一避锋芒,等到父王收拢起南北大军,咱们挥师东伐,再把唐人赶出安南!”已过束冠之龄的少年朗声说道。
清朗的声音如同夏日里的一道凉泉,给焦躁不安的郑元朗带来了一股“清凉”,“我儿言之有理,唐人所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且走着瞧!……”
以升龙王宫为基点,地下的郑元朗越行越远,而路上阮文龙却越行越近,出乎孙延寿意料的是,守护宫门的卫卒并没有几千几万,而仅仅是三百人!
“大将军,你的驱狼吞虎计怕是要行不通了!”阮文龙得意的扬天一笑,“我乃安南黎朝王子,尔等见我为何不拜?”
守门的护卫只听得外头的喊杀声越来越大,紧紧握住兵器的同时,猛不丁的听到在外头传来这么一句话!什么黎朝王子?安南的黎朝王子在哪里?在南朝!感情是南朝阮氏人马杀过来了!
“同族”这念头一闪而过,宫卫殊死抵抗的念头更是弱了几分。
“只要尔等开门拜降,我阮文龙赦尔无罪,另赏银百两!”立在门外的阮文龙展开了心理攻势。
宫门内的守将犹豫一番之后,心想“几时不见,南朝阮氏竟也有了这般精锐人马,竟然杀到了升龙。如今陛下生死未卜,究竟是死战还是乞降呢?”
守将犹豫不绝的功夫,突然觉得身后一股热浪直冲而来,蓦地回身急望,却瞥见了一片火海冲天而起!
“罢了,王上怕是薨了!”想到这儿,守将咬牙四顾,嘴中道:“如今陛下已薨,为了家中父老,我愿降了南朝!你们呢?”
“我等愿降……”<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