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风颂泽皱眉问道,暗地里却是松了口气,其实他完全没把握说服她的,明明他可以自己一个人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迈开脚步,或许打心底他就对孤单一人很畏惧吧。
阿灯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第一,我要以你妹妹风麓吟的身份参加考核。”
看着少年瞬间沉下来的脸色,阿灯毫不介意的微笑着,浅金色的眼底是没有温度的亮光,就像海面上高耸的皑皑雪山,折射出薄凉刺骨的白光。没办法,她实在是讨厌麻烦,各种麻烦最好都不要,别看她成天笑眯眯的,如果心里有一点不爽,后果绝对是毁灭性的。
这都是她那三个倒霉徒弟用生命换来的血淋淋的教训,不过还好,她很少有真正觉得厌烦的时候,总是事不关己,底线看起来很低的样子。
除了洁癖,第一个情绪点就是讨厌麻烦。
所以有一个现成的身份很重要,她可不会对那些问东问西的工作人员假以辞色,要知道,不重要的人和事,在她的大脑皮层上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好。”风颂泽考虑了一会就答应了,反正他的妹妹已经不在了,只是挂个名而已,不需要他来照顾。
“在我是风麓吟这段时间,我只会以风麓吟的身份去做事情,你可以依赖我,拜托我做你做不到的事情,但不能干涉我的任何决定。至于把我当做妹妹,还是监护人,我都无所谓。”
既然答应了她,阿灯就绝不会食言,至少在她是风麓吟的这段时间里,她会照顾他,帮助他快速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除妖师,好吧,虽然她本人很不屑。
“可以。”
风颂泽没有细想便点头同意,在他看来自己虽然还只是见习除妖师,但也不至于去麻烦一个女人,尤其这个女人看起来还只是一个娇小柔弱的少女。他还不知道,这个条件简单的条件却导致了很久以后他的追悔莫及。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走吧。”阿灯轻笑,哪怕是眯起眼睛,那纤细的犹如蝶翼般的睫毛都遮不住眼底的光芒,灿烂的金色就像遥远天边那遥不可及的太阳,风颂泽看着楞了一下。
之前没有心思考虑其他,现在看去,这个自称阿灯的姑娘是真的很好看,是那种没有瑕疵的精致,他比她高出近两个头,从这个角度,只见少女黑发如瀑,流水一般温柔静谧,未施粉黛,近乎完美的侧颜轮廓,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真的仿佛透明了一般,唇边溢出笑意嫣然,恬美的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咳咳走吧!”
直到对上女孩笑意盈盈的金眸,他才恍然惊醒,白嫩的面皮霎时间通红一片,该死!他究竟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居然发花痴,还是对着现在是他妹妹的人,真的是够了。
说完,迈开长腿就朝村口走去,反正他也没什么行李可拿,只随意取了块布裹成包袱,放了些必备的食物饮水。他本就拮据,仅剩的那些钱也都用来给妹妹买药了,现在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露宿荒野,他是不在乎。
怕阿灯介意,也没跟她说。
墨塞哥维亚大陆的货币同阿灯生活的现代很类似,钞票上印着这的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赛特一世的半身像,货币单位为卡索,比如十元钱在这里就叫做十卡索,一百卡索,一千卡索以此类推。富人贵族通常使用支票以示高贵,支票的面额通常不小于十万卡索。
路过村中那片坟冢的时候风颂泽明显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阿灯在后面看着好笑,到底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肩膀抖得厉害。
没了妖气,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散了腐烂的味道,泥土路的两边,低矮的小树刚刚吐绿,沉积了半年多的尘埃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飘向不知名的远方,阳光从天幕毫不吝啬的洒落下来,透过缝隙,昨夜暴雨来及,将一切洗刷得干净。两个人的脚步声,交替踩在零落成泥的枯叶上,沙沙作响。
来到村口,风颂泽盯着永乐村歪七扭八的匾额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