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莲,游如莲!”伊小碗在城中村里乱走,又不停的转换着方向叫喊,此刻,她多希望能在下一次转身时看到游如莲。
“妹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小碗耳朵,好像是从高处传下来的。小碗猛然抬头,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可那声音明明就是来自上面。
“妹妹,妹妹!”声音又一次传来。
这次,小碗听清了,那绝对是游如莲的声音,小碗赶紧答应几声,又问:“莲莲,你在哪?”
“我就在这栋楼上面,我被一个大白锅盖吸住了……啊!快来,我一阵儿阵儿的疼啊,快要撑不住了!”
“大白锅盖?”小碗想了想,马上明白了,是住户自己在楼顶安装的卫星电视接收器,那东西有一定磁力,而按甄实的说法,鬼是一种超能量体,说不定两者这间有了物理反应。可游如莲说快撑不住了又是怎么回事?
小碗不再多想,赶紧跟着一个买菜的住户进了楼一层的铁门,又坐电梯直上顶楼,出了电梯,正对着的就是一段楼梯,看样子肯定是通向楼顶的,只是楼梯最高处的出口已经被封了铁门,上了锁。
去向房东借钥匙!
小碗又赶紧返回一楼——这种握手楼的房东一般住在一楼,可下去后她又傻了眼,只见房门紧锁,房东根本不在。
小碗快急死了,索性把心一横,出了楼去对面五金店里把背包一放,拿起一把大扳手、一只大铁锤就往外跑,老板还在傻懵,只听她喊道:“借用一下,包压给你!”
一间出租屋里,一个租客拍着自己的电视抱怨道:“这什么天线呀,房东还说能收到埃及的电视,还不如直接装有线电视呢。”他边拍电视,边拿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与此同时,楼顶上被“锅盖”吸住的游如莲不断的被通过自己身体的磁流击得疼痛难忍,叫喊声穿透厚厚的墙壁,传到了小碗的耳朵里。
小碗听着游如莲的惨叫,心急如焚的又到了最高层,出了电梯几步上到台阶尽头的铁门前,抡起锤子使劲砸起锁来。所幸那是只有象征意义的小锁,给小碗猛砸几下后,用扳手一翘,哗的落了地。小碗开了铁门,冲出顶楼,只见上面被房东种满了花草,在一片瓜藤架后面,小碗看到一个很大的“白锅盖”,半透明的游如莲斜躺在上面,已经奄奄一息了。小碗忙找到“锅盖”上的电线,直接用手扯断,游如莲瞬间像放掉气的气球一样从锅盖上滑了下去。
小碗抱起游如莲,只觉得再抱着一个干瘪的茄子,软软的毫无弹性,小碗不停的喊着:“莲莲,莲莲,你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游如莲终于被晃醒了,看到小碗他笑了,有气无力地说:“妹妹,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本想升到高处好看见你,没成想被这东西给吸住了。”
“快别说话了,你还能自己回魂罂里吗?”
“我试试。”游如莲努力了一下,瞬间不见了。
小碗还了扳手,要回了背包,被五金店老板数落了一顿,完了又买了一把新锁,再次回了握手楼。
二楼四号。
小碗看看纸条,又看看眼前的门牌号,使劲敲起门来。
里面传来了狗叫声,小碗知道找的没错了。只听“来了来了”,然后门开了,先闪出一只狗,又被拽了回去,接着出现一个老人,却将小碗吓的大叫一声,因为老人的两只眼睛都是白色的。
“别怕,我这是白内障,看不见了。”
“哦,不好意思,您是李有才吗?”
“呃,我是李有才,这孩子是黄耳。”才叔指着旁边的黄狗,看外形应该是中国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李有才问:“姑娘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小碗已经想起来了:“是的,咱们以前见过,那时候你的狗是一只拉布拉多犬,我还跟它玩过。”
“喔,我说呢,眼睛不好了,就是耳朵灵。姑娘来有什么事?”
“才叔,你有没有捡到一颗球形的石头——也可能是你的狗捡到的?”
“啊,有啊,那石头是你的东西?”
“是啊,是啊!才叔你能不能还给我?”
“可以,不过你得说说那石头球什么样,别说颜色,说形状。”
“它有乒乓球那么大,上面有很多沟痕,好像核桃一样。”
才叔笑了:“对对,就是这样的。我不是为难你,我是怕有人冒领。””才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摊开在掌心,正是那枚玉核桃。
小碗忙将它抓到手里亲了又亲,然后晃了一下,游如莲出现在身侧,看样子非常疲惫。
黄耳正站在才叔身边,此时忽然向后退去,接着躲到了桌子底下。小碗明白了,它能看见游如莲,还好才叔不明白它举动的意思。
游如莲问:“妹妹,你又叫我出来干嘛?”
小碗含着泪花说:“啊,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太好了,太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游如莲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又钻回了玉核桃。小碗将玉核桃小心翼翼地放回乌木盒子。
黄耳看到这边没有奇怪的影子了,又叫了起来,小碗对它做了个鬼脸,从背包里拿出那个旧网球塞到它嘴里。
才叔又抱歉说:“黄耳这孩子太笨了,老乱叼东西回来,真不好意思。姑娘要不进来喝杯水吧?”
小碗跟着才叔进了屋。
老人的房子只有两间,算是一房一厅,但格局很不好,虽然是白天,光线也很微弱,而且有一股菜叶的臭味——小碗经常忘了倒垃圾,所以对这种味道很熟悉。屋里的陈设也是相当简陋,一个老式木柜子,里面既有碗盘又有杂物,旁边是一张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吸引人的是两个相框,一张是黑白照片,看样子是老人年轻的时候和自己妻子的合影,那时候他的眼睛还炯炯有神;另一张是一个年轻男子,眉宇很有老人的神彩,八成是他儿子。
再旁边是一台很厚的电视机,这种电视机现在已经是标准的“古董”了。小碗奇怪:“才叔你‘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