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门右跑硕（有没有搞错）！”他忍不住咆哮起来。

一口冰冷的水灌进他喉咙里，呛得他咳起来。

等他咳完，连那些弦渣都不知道漂到哪儿去了。

他瞪大眼睛在水里转着圈到处找，心脏砰砰狂跳，越来越喘不上气。

一阵嘀嘀声响了起来。

他昏头涨脑，四下乱看，半晌才反应过来，嘀嘀声来自背后。

应该是背上的压缩空气瓶在报警。

他连忙抄起漂到一边，像条无助的海带似的在那儿晃悠的呼吸器，把它塞回嘴里。

嘀嘀声停了。

可是他的“警报”并没有解除。

看着光溜溜的金属琴，想着碎成渣的春弦，他欲哭无泪。

他努力把注意力调到眉心中央……直到现在，他的眉心还在一跳一跳地疼。他花了点儿时间，才把酷似漏斗的玄武窟全息图“调”出来。

玄武窟半腰，红、白、紫、青绿四个光点，现在只剩三个了。

他闭上眼睛，忍着痛，使劲儿把眼珠往眼眶上方瞪。无论怎么瞪，拉近，推远，放大，缩小……就是不见那个青绿色的光点。

它消失了。彻底消失了。

弦都碎成渣渣了，超声波怎么可能还存在！

他睁开眼睛，把左手举到眼前，觉得它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是外星异形。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小说，小说男主角的双手被印度巫师下了咒，碰什么什么死翘翘……

千里迢迢赶到内蒙，火急火燎折腾了一夜，从玄武窟的入口跳下来，杀了人，杀了蛾子，在各式各样的腔洞里横穿竖走，爬上滑下，从蛾后口器下死里逃生，拿到了空茧，好不容易走到这里……

他却把春弦按得灰飞烟灭了。

靳风拿什么弹《九招希声》？拿什么挡住从北极南下的零下几百度的冷气团？

不管什么形制的琴，五弦，七弦，少了一根都不可能弹出完整的乐曲。

宫岳的任务完蛋了！

叶明瞻沮丧地抚摸着光溜溜的金属琴，生平头一次有了想上吊的冲动。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刺破耳膜的蜂鸣，压缩空气瓶又开始报警了。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警报意味着什么。

从他穿戴齐整跳进水池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三四十分钟了。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从呼吸器进入口中的气体明显比刚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