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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旌旗 左岸听河 0 字 2022-01-10

 ()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可贝利亚既然提出来了,我不回答还不行,那么如何回答就牵涉到一个技巧xìng的问题了——究竟是按照辩证唯物的态度去回答他,还是给一个他希望听到的说法。</p>

脑子里将贝利亚问这个问题的种种可能xìng飞快的顺一遍,我有理由相信,他应该不是为了拿这个问题给我下套的,对于他来说,要想整死我有数不清的手段,根本不需要采用这种弯弯绕的方式。既然不是为了整我,那就应该是为了考验我,他是希望根据我的回答,给我一个定xìng,然后再来决定用什么方式对待我。换句话说,他需要从我口中得到的,并不是我对特加乔夫的真实看法,而是我说出来的东西,是不是能同他的看法相吻合——说白了,他是想考察我跟他自己是不是一路人,或是能不能走到一条路上去。</p>

不过,想明白这些,对我回答这个问题有帮助吗?有是肯定有的,但却作用不大,毕竟我不会读心术,怎么都不可能了解到贝利亚心里的想法,我只能猜,只能赌,只能撞大运。</p>

针对特加乔夫的批判,主要就在于他那个“无产阶级的政权应该是由少数理论jīng英份子实行集权统治”的理论上,他的理论依据是工人阶级由于受自身局限xìng的影响,不可能有革命的自发xìng与主动xìng。</p>

列宁同志在谈到“群众的自发xìng和社会mín zhǔ党的自觉xìng”这个问题时,也专门提出“工人本来也不可能有社会mín zhǔ主义的意识,这种意识只能从外部灌输进去,各国的历史都证明:工人阶级单靠自己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意识。而社会主义则是在有产阶级的有教养的人即知识分子创造的哲学、历史和经济的理论中成长起来的。”</p>

但少数知识分子、理论jīng英的集权,又绕不开一个必然会出现的弊端,那就是官僚主义。可以说,目前莫斯科政权组织形式,实际上就是以斯大林为核心的官僚集团的统治,最大的官僚主义者就是斯大林本人。纵观整个苏联史,实际上也就是一部官僚集团内部改朝换代的世纪史。在这部世纪史中,整个苏联都在官僚集团的领导下同官僚主义作斗争,斗到最后,戈尔巴乔夫不打算将这幕荒诞剧继续演下去了,于是整个苏联史也随之谢幕了。</p>

那么贝利亚究竟是赞同官僚集团的集权,还是反对这种领导方式呢?如果通过前世对他的认知,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但人都是有两面xìng的,外部的表现很可能与其内心的本质截然相反——我自己对这一点有最深刻的体会,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人。</p>

贝利亚会不会也是如此?我决定另辟蹊径,赌一赌看上去几率很小的那一面。</p>

“我在等你的答复,弗拉斯·达维多维奇同志。”贝利亚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盯着我,语气不满地催促道。</p>

“好吧,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同志,我可以把我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但只要出了这间办公室,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今天所说的一切。”我咬咬牙,抱着一种豁出去的态度,开口说道。</p>

“哦?”贝利亚失笑。</p>

“我认为,在对待特加乔夫的问题上,列宁同志在理论上犯了错误,他的一些观点和表态,为现今官僚主义的蔓延提供了丰富的营养。是的,这是一种错误,我甚至认为,他应该为过去几年来,我们苏维埃建设事业中所遭遇的一系列挫折承担责任。”我用底气十足的腔调说道,但心里却是半点底气都没有,我只感觉后背上冷汗又出来了。</p>

贝利亚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脸上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p>

“当然,将全部的责任归咎到列宁同志的身上也是不客观、不理xìng的,”我感觉有些不对头,急忙又把过于激进的态度往回收了收,“列宁同志的确在他的文章中说过一些话,比如说他曾经说过:‘党的联系一定要以正式的,即所谓&lt;官僚主义态度&gt;制定的章程为基础。’也说过‘在黑暗的**制度下,在宪jǐng到处进行选择的情形下,党组织的广泛mín zhǔ制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儿戏’。但那都是他在特定历史环境下所做出的特定的表态,至于现在,如果列宁同志还健在的话,他绝不会认同某些人,尤其是那些在克里姆林宫身居高位的某些人,将他的这些理论无限放大,教条xìng的安放在它们原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地方。”</p>

“您中午的时候问我对卢卡奇是怎么看的,那时候我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我倒是可以谈一谈我个人的看法,”我窥着贝利亚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没错,格奥尔格·卢卡奇同志是一位理论修养很jīng深的理论家,但他也是个毫无节cāo可言的理论家,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就不知廉耻的修改自己的理论,甚至还为某些人的破坏集体领导制原则,寻求集权的做法歌功颂德,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