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回,抽不出时间。”</p>
“子女大了,一旦离家就少有回归。殊不知做父母的却在无限思念!真是‘望穿秋水’哩!阿玲东北三年,就不回过一趟——你双亲都健在吧?”梓涓感情真挚,一片慈母心。</p>
吴峰轻轻摇头。“我没有体验过父母爱。父母死的时候什么也没留给我,包括他们的容颜。”</p>
一家人都不吱声。</p>
吴峰:“是姑妈从把我抚养,待我胜如亲生。从姑妈的爱我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p>
“常给姑妈写信吗?”梓涓关切地问。</p>
“写的,我永远忘不了姑妈养育之恩。”</p>
“要写!”丁炯道,“一纸家书,即使寥寥数言,也是告慰平安的福音。”着,他突然一阵剧咳,喘成一团。大家惊慌,梓涓给他捶背,彦玲要给化工医院打电话。吴峰拦住她,道:</p>
“丁老是气喘病,必须有个安静之所调养。我介绍一个这样的地方。”</p>
“什么地方?”彦玲急忙问。</p>
“公安疗养院。”</p>
丁炯夫妇对望一眼。梓涓试探地:“我们不是军人,唯恐不便。再疗养得经批准。”</p>
“这请放心好了,”吴峰,“很多教授是那里的常客——别个不,蒲蜇龙您该知道吧,他也在那里疗养过。”</p>
丁炯虽然有心动,却还有一层不出的苦衷。他偷瞥任柯文一眼,什么也不。吴峰早看在眼里,不作声,只等待他的回答。他垂头,不敢望吴峰。但最终挨不过,只好嗫嗫嚅嚅地望柯文道:“你看,我……是去还是不去?”</p>
任柯文面sè平和,笑笑答道:“姑父,如果没什么不便,您就领处长这份情好啦!”</p>
事情就这么定了。彦玲把丁炯一应生活用品收掇好,吴峰让梓涓也一同送丁炯。当车驶出大院时,丁炯似有一股依依惜别之情,又似有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就像这一去是生离死别,他不断回眸张望……</p>
吴峰送罢丁炯,又把任梓涓送回家,出来时还不到10钟。他这一举措是经过一番考虑的,因为从谭基江口中知道丁炯昏迷在职工医院以后,任柯文还没有机会与丁炯单独接触,因为梓涓母女俩寸步不离他身边。吴峰想趁这机会将他跟任柯文隔开,看任柯文有何反应。同时,这么做也能保证丁炯的安全。吴峰在街头胡乱吃了一碗米粉,驱车回侦办室,徐正写材料。吴峰把帽子和外衣挂在墙上,对徐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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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经过公安医院时,芸问到你。”</p>
徐朝他喷来一个烟圈。“她从来不跟别人打听过我。”</p>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典?”</p>
“还早呢。”他“突”的又喷了个烟圈,低头又写。</p>
吴峰记得有一部书写一位少妇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的,利用一个狂恋自己的青年做掩护,终于实现了预谋。但对于这种利用她深感内疚,于是把幸福给了他,以赔偿心中的债务。吴峰由此想到自己。“我呢?我该拿什么偿付?”彦玲越表现纯情与真挚,他就越觉得内疚。烟都快要燃到指头了,他也不知道。徐非常惊奇地望他良久,他也不发觉。中午十二,他推出一部单车往卫萍家骑去。卫萍,同样也是一位“债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