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西方须弥山不问凡尘事，北方道门的修道者在中洲较为常见，只不过碍于须弥山有佛，而见佛能得涅磐之说，道门的影响力一直不如须弥山。

就如此刻白凡自报家门之后胖子老爷毫不掩饰的轻蔑。虽然不确定清明是否真的是须弥山佛子，心里再怎么想也好，表面还是得恭恭敬敬的。但对于修道者就没这么多讲究了，即使白凡真的是道门出来的。因为中洲有很多貌似仙风道骨，实则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清明对着白凡微微点头，算是认可，没有一点怀疑，只是有些好奇被不露声色地隐藏。

“白凡？哼！又是一个仗着有点手段招摇撞骗的人罢了！”

胖子老爷毫不掩饰地鄙夷。清明心想自己在胖子老爷的心里，也应该是这样才对。

白凡对于胖子老爷的言语，只是回以一笑，笑的放荡不羁！

他用手隔空对着清明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作出轻轻抚摸的动作，使劲地吸了吸鼻子，一脸陶醉：“小屁孩，你还真是佛子啊，就连我都想尝一尝你的血的味道，如果遇见邪修或者法力精深的大妖怪，你肯定会他们被一口吃了。吃了你，可以少修行五百年！”

清明不解，为何会想吃他？

白凡脸色突变，不再是笑脸相迎，转而变得无比狰狞。

很短的时间内表情不受控制地变化多次，清明对于白凡生出了强烈的矛盾感，入佛门十四年，从未有过如此感觉，似乎这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年轻人身上，有一股让他既好奇又很忌惮的气息。

不由得想起大师兄说过的一句话，很贴切，那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白凡的狰狞面目引得胖子老爷一阵胆战心惊，他顺着白凡的目光看去，马车上有一个人探出头，那个人就是他的新宠，也是这一段时间白凡时常偷瞥的婢女。

长的小巧可人的一个婢女，一颦一笑间却无形中透露出媚惑的气质。

胖子老爷心里暗自骂娘，这白凡觊觎婢女有一段时间了，先不说会不会因此发难，就凭白凡展露的一些本事，自己带的人还真制不住他。

胖子老爷刚要说一些委婉折中的话来试着挽回局面，又被白凡的动作给狠狠地震慑到。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打心底冒出冷汗。

只见白凡反手一巴掌扇在清明的脸上，刚敷上那上好龙象散，已经微微结痂的创口又破裂开，一股浓郁到极点的腥红鲜血顺着清明的脸颊流下。

不同于之前的浅淡，这次的血液散发出一股清香，说不出具体，却好似人间最美的食物。

场间众人都闻到了这气味，特别像胖子老爷这种喜好吃食的人，就不禁咽了口嘴中津液。只是除了白凡和清明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注意到那个狐媚小婢女双眼猛地瞪出血丝，伸出一条小巧且极具诱惑感的舌头舔着唇角，只是神情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清明看了看小女婢，身具佛心佛性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婢的不同之处。再看了看白凡，虽然不明白白凡的变化是因何缘由，也能想到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女婢。

胖子老爷毕竟是通晓世俗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有今天这般家业。

此时这个脸颊再次流淌着鲜血的小和尚十之八九就是须弥山的佛子了，而另一个脸色狰狞盯着自己婢女的白凡，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北方道门中人，但看那锋芒毕露的气势，想来最不济也是个天赋过人的修道者。而这两人，前一个已经稳稳地得罪了，后一个因为时常窥视自己的心爱婢女，也没少给他眼色，肯定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印象。

“咳！咳！”胖子老爷没有注意到婢女的异样，竭力想要吸引一个和尚一个修道者的注意，毫无疑问没有任何一点作用。

清明轻皱眉头看着白凡，白凡看着婢女，气氛诡异。

打破这种微妙氛围的是那个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婢女。她的神情不再犹豫不决，忽然变得异常坚定，只是那坚定中带着对无比的嗜血欲望，一时间成为了中人眼中的焦点。他们不明白平日里看着弱不禁风的婢女，为何会有如此兽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