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2 / 2)

皇帝说到如此,谁又能再进言三分?明天虽然可见,但已经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哪是问及太子事情的场合,嘴里掖藏的话就差一点机会便能说出。

“送康亲王!”箱忠在外面似乎与皇帝有着十分的默契,唐栎只好忍住离开。

次日的早朝,朝廷上的气氛被渲染得十分冰冷,百官所上奏的事情都是民间琐事,平常无奇,然而皇帝却处理得相当仔细,似乎谁都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陛下的丧子之痛是不能沾水的新伤。

唐栎看看两边的兄弟,见他们全都不说话,竟然在认真写下民间事务的处理笔录,这可让他忍无可忍了。

“陛下,儿臣有一事要报。”唐栎很不识时务地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给他投注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趾高气昂的大官以及那几个皇子兄弟,论谁都能看见唐桐嘴角耻笑,他正希望看着唐栎会在大殿之上忍不住说话。

皇帝表情才稍微出现不满,但还是允许唐栎奏报。

“太子殿下因何而死?”这非但不是奏报,反而是质问,语气上缺了尊卑,唐栎祸从口出,要是此刻皇帝赐他死罪,也是无可厚非。

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怪罪下来,而是抓住了唐栎言语中的毛病:“康亲王要奏报何事?”唐栎直言:“昨晚有卫兵追捕刺客,居然追到我住的地方了,而太子殿下入灵不久,事情前后蹊跷,儿臣认为当中必有关联。”

“当中并无关联。”皇帝毫不犹豫地敷衍了唐栎的奏报,“朕感觉不太舒服,退朝。”箱忠高亮退朝之声,文武百官只得跪下恭送。

皇帝离开,百官纷纷离去,唯有唐桐斜眼对唐栎笑了笑,大摇大摆便走了。其他皇子似乎没有像唐栎一样体会到丧兄之痛,身为哥哥弟弟的他们却是对唐栎进行蔑视:“看来七弟是想要通过别的办法吸引父皇的注意力呀,只不过方法有点缺脑筋了。”

“那不一定,也许七弟还有其他害人不浅的‘妙招’呢!”另一位皇兄又是这么说话。只留下唐栎一人站在原地,只待皇兄们一声不吭地离开,他才缓缓移步。

退朝之后,唐栎罕见第一时间先到了别院,那里住着他十五岁被配上的娘子——句侍,如今第三年,女儿菀如也两岁半了,唐栎却因觉得自己太早娶妻而对母女俩避而不见,三年之间的碰会真如牛郎织女。

句侍临时才知唐栎要留下来用膳,便马上吩咐奴仆重新做菜,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放不下心,于是打算亲自到膳房帮忙,只是唐栎开口让她留下,她才安安静静地坐在圆桌的另一边。

菀如懵懂不知,左看右看自己的爹娘,霎时半会都听不到两人说上一句话,而爹爹的神情奇怪,菀如便多看了两眼。

句侍发现后慌忙叫住女儿,生怕唐栎不满怪罪。唐栎忽然笑了笑,亲切地坐到菀如旁边,右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不住想起上一次触碰女儿的时候。

句侍似乎有些莫名地感动,止不住便哭了起来,唐栎少有的耐心安慰着句侍:“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就这样,唐栎在别院陪着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度过了那一天剩下的时光,直到月黑夜半。

句侍让女仆哄菀如睡觉,自己站在了唐栎旁边,一声不响地等待着。唐栎见了,知道句侍是什么用意,但自己心里别无他想,于是先开口道:“我今晚就不在这里度夜了,你还是陪菀如吧。”

句侍的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温柔地应诺遵命。忽然,唐栎才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眼前这位结发妻子,想要抱她,却又觉得不太妥,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离开座位后即将离去。

句侍偷偷抬头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唐栎的转身让她慌乱了起来。

“明天你们就来正院陪陪我吧。夫人。”唐栎还是下了决心挤出那两个字。

这一夜,句侍兴奋得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