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意浓(1 / 2)

 “有劳肖将军,姑娘请坐。”

白衣男子向那位被称为肖将军的黑衣男子行了一礼,随后抬手邀靳妩落座在他左手的位置,那位肖将军却坐在了他右手的位置。

肖将军?

靳妩听了这位白衣男子的话,心下一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顺着那名男子的手走向了左侧的位置,却没有急着入座。

“误闯公子宴席,多有冒犯,望公子见谅。”

“姑娘不必介怀。今日原本是我为这位肖将军设下的接风宴,方才他在楼上瞧见姑娘与店家说话,见姑娘气息绵长似乎身怀绝艺,一时起了好胜之心方才定下赌约,冒犯了姑娘。”

“能得宁王殿下相邀,是我的福分,何来冒犯一说。”

宁王伊祁决闻言有些意外,却只是笑着和那位肖将军对视了一眼。

“不知姑娘从何而知?”

“雕虫小技而已,不敢冒犯了宁王殿下。”

“无妨,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既然请姑娘上来,那姑娘就是我的座上宾。我十分好奇姑娘究竟是如何猜出了我的身份,还请姑娘为我解答一二。”

“那我就献丑了。”

宁王点了点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靳妩顿了顿,才开始娓娓道来。

“首先,根据伙计所言,能包下这全牛宴的人非富即贵。其次,楼下的客人长相作风豪迈粗犷,佩刀饮宴,而且还是相同的佩刀,必然是军中人。而这位肖将军,一出手便有大将风范,再看楼下军士对他似乎十分敬重,说明他在军中的地位不低。而阁下坐在主位,这位肖将军却坐在右侧,说明阁下的地位或者官职在他之上。再看阁下的年纪和气度,想来多半便是宁王殿下。小女一时冲动妄加猜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姑娘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位确实是我祁国最年轻的将军,肖未。这下我倒是对姑娘更感兴趣了,还请姑娘入座一叙。”

宁王没有否认,反而再请靳妩入座,靳妩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是这一番推测之中,有一个隐藏的疑点,宁王没有提,靳妩却拿不准他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他早已知道了什么。

能满足以上条件的人,不仅仅是宁王伊祁决,还有轩王伊祁殒。她却丝毫未提及轩王,反而直接称呼其为宁王。

虽说民间传言,宁王宅心仁厚翩翩君子,轩王智勇双全帝王之才。靳妩却以年纪和气度为理由,认定眼前之人是宁王而非轩王,如此推论难免过于武断不够周密。

真正的原因只有靳妩自己知道,她不久前才刚刚见过轩王,那么眼前的人便只可能是宁王了。

靳妩这一番推测的确很精彩,却埋藏了这么一个致命的漏洞,她刻意把这个漏洞轻描淡写的掩盖了过去,用的借口并不算高明,然而无论是宁王还是肖未却都没有提出这个疑问。

“不知姑娘芳名如何?以前似乎不曾见过姑娘。”

“小女名叫靳妩,今日才刚刚到得煜都。王爷实在过誉了,小女不过一个粗野女子,那像肖将军如此年轻有为,小女能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全赖肖将军手下留情。”

“姑娘不必如此谦虚,肖某输得心服口服。今日时地不对,改日必再邀姑娘切磋讨教。”

这肖未面容似清秀少年,出手似沙场老将,话语却似狂放武人,说话的时候白净的脸上却始终透着一抹可疑的嫣红,而且他的视线极少直视靳妩,似乎有意回避。

靳妩十分好奇,不仅不回避反而盯着肖未上下打量,却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却又一脸无可奈何,只得把头越埋越低却还是躲不开靳妩的视线。

一旁的宁王早已看出二人之间的古怪,也不出言阻止只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直到肖未转头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他才敛住了脸上的笑容,轻咳一声,靳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妥,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这,肖将军虽然年轻有为纵横沙场,可是他一见了陌生女子便脸红害羞,靳妩姑娘还是莫再为难他了吧。”

靳妩听了这话噗哧一笑,肖未的脸却又红了几分,这一出插曲倒让房里的气氛意外的轻松了许多,几人之间的关系也仿佛不知不觉得拉近了些。

三人刚说了几句话,开宴的时间便到了,一道道美味佳肴被陆续抬上了桌。

宁王虽然身份高贵,可是博学多识温文尔雅,言谈举止间进退有度,一点儿也没有王爷的架子。

肖未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听起来威风八面,可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再加上生性直爽,倒与靳妩十分投契。

靳妩开始时还小心翼翼,后来见二人风趣随意,毫无架子,也放了开来,早把律跟她说的那一套谨言慎行的玩意儿丢到了九霄云外。

靳妩前脚进了一头牛,律后脚也离开了银号。所以二人都没察觉,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道红色的身影悄然飘进了小院。

红衣人径直进了靳妩的房间,一进入房间,视线就被桌上的诸天黏住了。

他不认得这把刀,可是这把刀却令他觉得非常的亲切熟悉,甚至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冥冥之中也许就是这把刀在召唤他。

否则他怎会毫无理由的突然决定前来煜都,否则他怎会毫不迟疑的直奔这间房间,否则他怎会突然不敢去拿起它,这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诸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手伸向了桌上早已激动不已的诸天。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倏忽闪过,他皱紧了眉头,越是努力想要看清那些画面,越是杂乱模糊。仿佛一团纠结缠绕的线圈,却没有线头。

他就这样站在靳妩房中,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却一无所获,看似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实际上却又出现了更多的疑问。

他神情复杂的望着手中的诸天,思索了半晌,紧紧握住了诸天转身向外走去。

一旁的钺心似乎察觉到什么,发出嗡嗡的低鸣,他回头看了一眼钺心,身形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留下钺心孤零零的躺在桌上,一室静谧。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色深重没有月光,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几家铺子门前挂着灯笼,稀稀疏疏的透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