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没想到程子韫会拿这件事出来说，更没想到他一直将它当做一个约定。当下便愣在那里。

程子韫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高兴地说：“待会儿完了之后在花园里等我。”

“不行！我要等苏芙卡！”宋明月回过神拒绝他，“我先答应她的。”

程子韫冷着脸说，“先答应她？比我还早几年？”说完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走了。

宋明月苦着脸站在角落，怎么一回来就是两个大神呀！

年少时，苏芙卡和宋明月初见时，简直相见恨晚。两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刚巧讨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可以算是她们的母亲，也可以不算，因为她对前者没有生育之恩，对后者没有养育之恩。

两个女生一个直白却心软，一个阴险但不肯降低身份与那女人直接对上。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多年默契不减。

宋明月在一群富太太中间找到苏芙卡。

“幸好你来了，我都快被那群老女人烦死了。”苏芙卡嫌弃地说。她虽然也是长在经商世家，却因为她母亲的原因对这种利益至上的环境充满厌恶。高中毕业后就考到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去修美术了。

两人离开大厅，来到花园。

“苏大小姐正当妙龄，当然多的是人排队等着娶咯。”宋明月打趣道。

“我说。”苏芙卡好笑地看着她，“出国的也不是你，怎么才几年，国语就倒退到了这种程度。那些是人嘛？！一群掉钱眼儿里的猪。”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看不上那些人，但也不用这么损吧。谁都跟你天仙儿似的，得有多少人跳楼啊。”

“你有这本事挖苦我，怎么不去收拾她呀。”

“早几百年就跟她没关系了！别恶心我。”

苏芙卡看着她，笑道：“程子韫还算办了件人事儿。”

宋明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对程子韫的不满，好奇地问：“你们都不在一个地方，他怎么招惹你了？”

苏芙卡惬意地坐在摇椅里，晃着腿，“问他去，反正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和他共度良宵吗？”

宋明月抬腿踢了她一脚，“他跟你说的？”

苏芙卡疼得一抽，“一个人在国内胆子养肥了啊！看在房子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

“什么房子？”

“你的房子啊，你不住难道要空着吗？”苏芙卡伸手，“快点，钥匙拿来！”

宋明月还想说些什么，又被苏芙卡打断：“别挣扎了，除非，你想被抗出去？”还示意她向后看。

宋明月回过头，只见程子韫站在门口楼梯上，夜风撩起他的衣角。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从未有过的专注。

如果宋明月再近一点就会发现，他眼底一片慌乱，一如当年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