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淡然道:“切!你好像说反了!”
话音未落,少年微微下蹲,身影如猎豹般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一点寒光一闪而没,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苏化雨手中的折扇如凋落的黄叶般,飘然落地,再一看,他竟然满手是血,掌心处豁然破了一个大洞!。
原来,陆不言见他只拿了一把折扇与自己对战,也就没再找别的武器,而是持着那柄断剑朝他胸前刺去。
剑虽短,其实威力更大,此时,他的心中更是充满了凛凛的杀气,想要一击将其毙命,所以,这一次是用尽了全力!
苏化雨原以为还会像他以前对练那般,自己先来个雾里看花,然后再来个月下戏貂蝉,最后以一招直捣黄龙奠定胜局,如此一来,估计会轻松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搞定,而自己也能人前显圣,大大的装一把。
谁知,事到临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正说这话呢,转瞬就见一道黑影弹射而来,一股莫名的死亡气息陡然而至,·他下意识地拿折扇去挡,接下来,一股巨力将他直直的掼了出去,一阵钻心的疼痛占据了全部。
“铮”!
一声金戈鸣响,久久回荡在酒鬼坊内。
那位缁衣人老者一看事情不妙,须臾间飞身而至,手持一柄判官笔与陆不言手中的断剑相交,横身挡在了他与苏化雨二人之间。
缁衣人老者道:“今日一事到此为止,休要再伤了我家公子,可好?”
陆不言只觉得自己半条手臂有些酸麻,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显是刚才这缁衣人老者出手的时候,判官笔中灌注了内力,仅一招便让他手无缚鸡之力,可见他内力深厚,功夫深不可测,而他此举也是为了息事宁人,毕竟双方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赶尽杀绝。
再者,也是刚才有言在先,这是生死之战,即便是苏化雨伤了,也怨不得别人,毕竟,这是江湖,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陆不言回头看了一眼师父,见她仍在旁若无人般自斟自饮,看样子已有五六分醉意了。
沉吟半晌,道:“好,那就依你,咱们一别两宽。”
缁衣人老者微微颔首,颇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扶着受伤的苏化雨,与其他三位缁衣人一道出了店门。
见他们走后,陆不言这才抽出身来,过去看望那位受伤的长者。
“老丈,您怎么样了?”陆不言关切道。
“多谢小公子仗义出手相救!”受伤的长者,有些虚弱,道:“梅儿……快,替我给恩公磕个头!”
那个叫梅儿的女孩敛衽而拜,慌得陆不言忙伸手搀住她的手,不让她施礼。
或是因为有些天冷,或是因为刚才受了些惊吓,小手有些冰凉,嫩若柔夷,柔若无骨,指触间,心头微微一动。
红脸道:“别……使不得,我岂敢受此大礼,千万别这样。”
那老者言辞恳切道:“应当的,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又何况小公子今日仗义出手,救我祖孙二人于危难之中,今流落至此,身无分文,更无以为报,只有磕头以示谢意了,还请勿怪!”
陆不言心说,抱一下倒也无妨,只不过……
咳……说正事。
“哪的话,扶困济危,本是应当的,对了,老丈,您伤得要不要紧?”回头喊道:“师父,十里醉虽好,也不要贪杯吆,来活了……您待会儿再喝!”
余良这才抬头看了陆不言一眼,问道:“什么活?”
“这位老丈受伤了,您给看一下,要不要紧?”
余良这才放开那酒杯,满脸通红,睁着惺忪的醉眼,脚下微微有些摇晃走了过来,人未到,一身的酒气先迎面而至。
检视一番,又探手摸脉,谁知,摸了半天,迟迟不语。
半晌,微微摇头道:“不好!”
梅儿的脸色有些慌乱,不安地盯着余良,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可怕的凶信。
陆不言闻言也有点儿紧张,问道:“怎么个不好,师父,能治么?”
“察其脉象而言,细而迟,往来难,短且散,举之有余,按之不足,弦迟多寒,迟大而软,按之无力关中见短,上不通寸,极细而软,按之如欲绝,若有若无……”余良捻须道。
陆不言有些急了,“听不懂,说人话!”
余良咳嗽一声,道:“咳……他身体劳累过度,气血两亏,补一补就没事了!”
“……”
梅儿傻傻的愣了半天,歪着小脑袋看了看余良,又看了看她爷爷,最后把目光驻在陆不言身上,忽然,噗嗤一笑,露出一排贝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又嗔又喜,小嘴鼓了两下,又泄了气,没出声。
陆不言心说,我这宝贝师父,看来是真喝多了!
刚才被他一惊一乍的,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因而气呼呼道:“让我看看你包里有什么补药没有,噫!这有一瓶补中益气丹,这是金匮肾气丸,龙凤玉灵散……”
梅儿在一旁看着他师徒二人在打闹,在一旁捂嘴偷笑。
“住手,你这臭小子,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这些宝贝都是为师数年来辛辛苦苦炮制出来的……别动我的养荣八珍膏……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