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回到家后,与大家久别话重逢,闲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趣事。
转眼时近中午,他信步出了房门,想活动活动筋骨,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心中猛然一动,转身移步走向了退思小院,刚到月洞门时,便听到“地”字房中传来阵阵的杵臼声,走近一看,只见师父正在房中捣药。
东边三间靠山厢房,余良做了三块木牌,挂在了门上,并在上面分别写下“天”、“地”、“人”三字,以示区分。
余良所学甚杂,不但通晓武学与玄术,对于医药、用毒一门更是精通。
少年天资聪颖,对于师父的教导可谓一点就透,因他知道,无论是传统的功夫,还是对于经脉、法术的修炼,都需对医术有很深的研究,否则,终归只是门外汉,而不可能登堂入室,最终走向巅峰。
他是个有追求的人,凡事不做则已,要做就会全力以赴,把事情做到极致!
通过前一阶段的学习,与余良的倾囊相授,他可谓是获益良多,对于医术的认知也有了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
医药密不可分,若要学医,则需识药。
《致命别录》与《陆公本草》里对很多草药都有诸多翔实的记载与阐述,也论述了很多采药、制药、用药的讲究与规矩、忌讳……
药分上中下三品,共有三百六十五种,以应周天之数。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之法。
不要以为会了这些就够了,还要能够有一手好字,二会双簧,三指按脉,四季衣裳。
一手好字,大夫无论是坐堂还是出诊,都是需要给病人开药方的,这酒要求学医者要有一定的书法の功底,不但字迹要书写工整,还要有一定的书底子,如果没有一定的文学修养与底蕴,对于医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是很难完全领会理解的。
所以,也有医家出自儒家一说。
二会双簧,学医所要学习、记忆的东西太多了,《汤头歌诀》、《药性赋》、《紫虚脉诀》、《素问》、《甲乙经》、《难经》……以上只是汤药之类的书籍,还有针灸、禁咒、符印和导引医疗五法。
这些都要倒背如流,就象演双簧一样。
三指按脉,《古今医统》把大夫看病分为望闻问切四诊法,讲究的是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
虽然脉诊排在最末,但对疾病的诊断却是至关重要的。
四季衣裳,此处的四季衣裳应该分开来理解,一年有四季,不同的季节人会生不同的病,另外在诊治的时候,要能够审时度势灵活运用,根据病人体质的强弱、男女有别、春夏秋冬不同时令的特点而灵活用药。
所学越多,少年越觉得自己会的太少太少!
陆不言静静地站了一会,见余良一直低头忙活,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这是制的什么药?”
“五毒百灵丹。”余良辨声识人,头也不抬道。
其实,早在陆不言刚进院子时,他便早已知晓,经过多年潜伏暗杀的修炼,使得他的六感较之常人尤为敏锐,百步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皆逃不脱他的感应。
“五毒百灵丹?”陆不言疑惑道:“这到底是毒药还是解药?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余良终于停下手中的药杵,抬头看了他一眼,傲然道:“这五毒百灵丹,乃是为师经过多年的苦心琢磨,才配制出来的独家秘方,关于是毒药还是解药,这就要看你如何去用了,若辅以不同的配方,它至少可以配制出不下三十种不同症状的毒药来,同理,亦可解百毒。”
少年听了这话,不由对他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牛波一!”
过了一会,他又道:“师父,有句话不知您听说过没有,我觉得说得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什么话?”余良一脸的好奇。
“装の逼の者,雷必劈之!”少年一字一顿道。
“臭小子,找打!”话音未落,只见余良手中的药杵“嗖”的一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而妖冶的弧线,贴着少年笔直挺拔的鼻尖一闪而过,一股凌厉的劲风迫的他不由后退了好几步,额前也吓出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