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轲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手里攥着白清留下的信与匕首,信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
一股戾气从心底而起,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母亲,想起她手腕上的道道伤疤。如果不是那个抛弃他们的男人,一切都可能与众不同。想起自己在流浪路人被欺辱的经历。
白轲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自己的脸上,怨恨,如蔓延的春草疯狂滋长。
“找到他,找到他,是他害死了母亲,他抛弃了我们”白轲嘴中喃喃自语。
“无能的人,只能被无情抛弃,羞辱”
白轲将身上的被子狠狠甩在地上,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他,为死去母亲赎罪”
白轲起身下榻,走出门,他蓝色的眼睛布满血丝,面目狰狞,他奔过木桥,走到前院。
李先生站在前院的庭前正在修剪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悠闲而自在。
白轲跑到他面前跪下,脑袋低垂。
“求先生教我”白轲声音沙哑,说道
李先生仍旧忙着自己手中的工作,仿佛并未听见白轲的话,不紧不慢。
“喀嚓”李先生剪下植物的枝丫,上面已经是光秃秃一片了,只有顶端的枝叶还在。
“想通了?”
李先生走到更远处的一处茂密植物处,开始修剪起来。
“是”白轲回答道。
“理由”
李先生再次轻声问道。
白轲继续垂着脑袋,不是是否在思考答案
“报仇”
“什么仇?”
“仇人为何人?”
“抛妻弃子之仇”
“呵,你父亲!”
“你走吧!我不会帮你”
“白轲抬起了头,看向李先生。
“请先生帮我!”
“怎么你要杀你父亲?”
“不,我只要一个答案,抛弃我们的答案!”
“我不会帮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为了一个资质平庸,没有任何追求的人浪费自己的力量与时间!我想,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知为何执剑而随时放弃的废物来浪费自己的力量。”
“先生不是说,我想好之后便可来找你?”
“这个想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便不做的想,而是一个合理的答案。而你,既没有灭门之仇,又无夺妻之恨,修道之路漫漫长而枯,你凭什么可以坚持下来。”
话本里说,掉下悬崖捡到宝物便一生开挂走上人生巅峰,但是那只是话本而以。
“长生之途,灭族之恨,可以促使一个人有不竭动力而去修炼,你呢,难道就是因为没陪在你身边便能促使人发奋努力,报歉,我不相信。惰性是万物之劣根,无法根除,如果你无法有一个战胜其的合理理由,这把剑,你无法从这里拿走。”
“洪宣的情谊,可以让你在这安心住着,其他之事,抱歉,我无法帮你。”
白轲呆呆望着身材瘦削的李先生,不知说什么。
“对了,你母亲是因救你而死,所以,你的生命是他生命的延续,希望别浪费。”
李先生说完,便走进了屋室,连地上的残物都未曾收拾干净”
白轲跪倒在地,脑中一直回响着李先生的话,曾纷乱的思绪竟再次平静下来,他就呆呆跪在那里,脑袋低垂。
李先生躺在自己的轻杉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卷泛着莹莹金色柔光的皮质书卷,认真读着,将屋中的黑暗都驱散不少。
一团蓝色的柔光便从中堂供奉的画卷中散出,画着苍髯鹤发的老者骑着一个古色葫芦,在一棵果树下歇息,双眼微眯,轻轻泛笑。
李先生站起身来,走到画卷之前,做弟子之礼。
“蓝色柔光化成一位老者,极为富态,看着仙风道骨,仿佛谪仙一般,但看其左手拿着的东西,怕是要降去几分观感。
老者手中拿着一只烤的酥黄油光的鸡腿,像小孩般攥着,嘴中正咀嚼着。吧唧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