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七年,放牛一年,每一次跨进李家被虫子蛀得残破不堪的木门槛,我都会有种幻想,幻想院子里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人,转过身来,悠悠说道:“本道云游四方,初涉此地,见你仙骨横练,不如同我上下求仙如何?”
……
我一如往常走进李家院子。
“杂种,你可算回来了!”莫传贤恶狠狠说道。
一看才发现,李家院子里来了好些人。莫传贤带着一帮村里的堂哥堂弟,与老李,李志二人对峙着。
“你有什么事?”我问道。
莫传贤并不看我,朝着老李说道:“梅十七打伤了蓝江,害得他差点下半辈子都起不了床。我的要求不高,赔我莫家三十枚金钱,然后让梅十七受我三棍,此事掀过。”
莫传贤手里拿着一根粗棍。
我走到两拨人中间,“莫蓝江以大欺小,反被打伤,本是自己实力不济,还想上门索赔?”
“你这杂种,明知自己打不过蓝江,便使诈偷袭,卑鄙无耻,现场的邻里都可作证!”莫传贤唾沫横飞。
跟着他的几个人随声附和。
“你去跟别人说说一个六岁小孩偷袭一个弱冠青年,并差点使其致残,谁信?如果不是莫蓝江挑衅在先,我又怎敢去招惹他。”
我争论道,如果不是体内的特殊力量,如果换做是别家的普通孩子,恐怕心智有异的莫蓝江一定会将对方活活打死。
“伶牙俐齿!”莫传贤暴怒出口,“各位哥哥弟弟,这小子有些古怪,先帮我抓住这小子,然后我们再行处置!”
几个人似河里捕鱼一般张开双手围了过来,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善了。
我转头去看老李,后者转过身去,眯着眼睛,噗噗地享受着老烟。
李志哼了一声:“要人可以,要钱了没有,梅十七随你们处置,要不你们领走也可,省了一口饭!”
随后李志就扶着老李回到大厅里去,关上大门,老李盯着大厅前面的供奉着先祖的灵位沉默不语。
虎毒不食子!
“我看你们谁敢上前!”我咆哮道,眼角不争气地有水在打转。
莫传贤等人一愣,面面相觑,暗下决心后撕喊着冲了上来,“不弄死你个祸害,我们村迟早被你给玩儿死!”
我闭上眼睛,在内心深处求索着那股不明的,不易控制的力量。胸口像是塞满了气体一般鼓胀难受,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粗壮了不少,蹬一蹬脚地上都要颤三分。
一跟粗木棍唰地劈过来,咔嚓一声应声而断,哐当飞落到地上。脖颈处湿润的感觉传来,接着是让人汗毛竖起的剧痛传来,好痛!
但是,痛意很快被莫名地压制了下去。
就好像是有一个鬼魅的影子,附在我背上一样,一招一式教我如何躲闪与反击。
我左手迎面接住直扑面门地一拳,右手挥舞上去,一阵骨头噼里啪啦地声响惊悚地响起,随后是那人便是软绵绵的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接着我不受自己控制地格挡开一式冷拳,借力肘击来人的腹部,再高踢腿,解决一人。
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我余光瞥到了见势不妙想要逃跑的莫传贤,赶紧猴子爬树般攀到最后一人的脖颈上,一头撞破他的鼻梁,一连串小拳挥舞到那人的脸上。
待最后一人重重地亲吻了大地母亲,我拾起一截断掉的木棍,朝莫传贤狠狠丢去,那木棍好像随我心意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偏不倚扎进了莫传贤的右脚小腿处。
莫传贤吃痛惨叫一声跌向前面,我喜出望外的跃地而起,想要追上莫传贤。
突然一双如松树皮一样的手摁住了我的双肩,巧妙地将我全身狂暴的力量与杀人情绪卸去,稳稳落地。
我转身一看,一张大脸凑了上来,红红的酒糟鼻甚是醒目,披头散发。
“桀桀桀~”一个黑袍老人阴森森地笑道,“好苗子,好苗子,真是个修仙得道的好苗子呀。”
我直直地站立着,一动不敢动,这个老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忌惮地气息。
老人一只手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左摸摸,右探探,啧啧称赞。
啪地轻轻一声,一炳银色利剑的剑身搭到了老人的手臂上,在霞光地下熠熠生辉,折射出夺目光线。
“哈哈哈,酒老儿,几年未见,你的道法不进反退啊,”一个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咧嘴嘲讽,“如果我此时出剑,怕是你就要和你的手臂说再见了”
嗨哟——
被称作酒老儿的老人舒缓地一声,如鳄鱼撕啃猎物般翻腾起来,银色青剑被拐杖弹开。老人乘胜追击,拐杖为剑,连续几次刺击几乎都要打中青年男子的要害。
男子也是不甘示弱,快步后退的同时,一手银剑在他手里变换莫测,不断地格挡下酒老儿的攻势。
叮叮叮!
撞击声不绝于耳。
“许久不见,酒老儿与胡剑仙还是那般如胶似漆,恩爱不疑啊。”
软绵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男一女分别依在院门两边,同声同气,竟是一样的声音,毫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