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师要去哪里？”荀真听说萧瑟竟然在三日之后便会离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舍。

“北方。”萧瑟淡淡答道。

“老师去北方做什么？”

“还人情。”

“是什么样的人情呢？”

“很难还的人情。”

“那老师还会回来吗？”荀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萧瑟看着远处的天空，平静地说道。

“老师此去有危险吗？”荀真担心地问道，虽然萧瑟没有收他为徒，但他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萧瑟的弟子，此刻不由得为萧瑟担心起来。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萧瑟神情仍然平静，并没有因为荀真的担忧而动容，也没有编织谎言糊弄他。

“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去，就留在这里教我武功好不好？”荀真试探地闻着，眼神小心翼翼地盯着萧瑟神情，暗自打定主意，倘若发现萧瑟有丝毫不耐，便立即道歉。

然而萧瑟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道：“不能，这是老师的选择，此去，老师或许会死，或许不会，但无论生死，老师都必须去。”

“既然有可能会死，老师为什么还要去呢？老师不怕死吗？”荀真不解，同时也很担忧，生怕萧瑟立刻弃他而去。

“怕死，也不想死，但是不得不去。”萧瑟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不想死就不去呀，死亡很可怕呢。”荀真很想劝解萧瑟不要离开，因为他不想萧瑟死，也不想萧瑟离开。

“死亡很可怕，但该做的事必须做，尽管那可能招致死亡，荀真，你要记住，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老师都不会插手，但老师希望你记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与后果。”萧瑟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可荀真却能感觉得到，萧瑟说这话时，格外地认真。

“记住自己的本心，坚持自己的本心，无论你选择的路是什么，努力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只有能坚持下去的人才能成为强者，也只有强者才能坚持下去。”萧瑟凝视着荀真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是，老师，我记住了，可是老师，本心是什么呢？我怎么样才能找到自己的本心呢？选择的路又是什么呢？老师你说的话好难懂啊。”荀真苦着脸，对萧瑟这一大通话似乎觉得颇为晦涩难懂。

“不理解吗？没关系，你以后会理解的，现在只要你好好记着就行，日后总有理解这番话的那天。”萧瑟拍了拍荀真的肩膀，笑了笑。

荀真这是第一次见萧瑟笑，萧瑟笑的很浅，也很随意，但他却觉得老师的确心情不错，于是他也很高兴，大声说道：“是，老师，我一定会好好记住这番话，以后一定会努力成为老师这样的大侠客。”

萧瑟见荀真天真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不需要成为我这样，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是，老师！”荀真很高兴，虽然他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一点，好好记住老师说的话，日后总会明白的。

不多时，荀真的母亲端着些饭食走来，荀真的父亲此刻也已经起床，昨晚虽然醉酒，但并没有很严重，自然还记得有萧瑟这么一号人在，此刻起床，听妻子说了萧瑟教授荀真武功的事，心中又惊又喜。

他们这村子地处偏远，虽然算不上穷山恶水，但也跟丰源富饶不沾边，家家户户也就能保证不饿肚子，这几十户人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庄稼地里刨食的主，能有一个识得些文字的教书先生就已经受全村人敬重，若是自家的孩子能学到一身武艺，也可为保卫村子驱赶周围马匪做一点贡献，如果能使村子免受马匪侵扰，也能让他们一家过得更安稳。

此刻听说自己的儿子竟然有幸跟随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习武，对他来说这自然是了不得的喜事，唯一的担忧就是这孩子学武之后，恐怕就要离开村子，闯荡江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