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的一个晚上,秋高气爽,村口大榕树下,阿奎他们几个小伙子和两三个妹仔在唱山歌,四周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不时传来一阵阵众人的喝彩声。
看来阿奎稳操胜券,与他们对歌的几个阿妹,其中一个模样周正,竟置其他小伙子不顾,似乎是专找奎歌对歌似的。
这却把个阿奎喜得心花怒放,越唱越来劲,即时来了一首自以为最得意的联合变调曲,余音未落,立刻有人大声喊道:“唱得好!再来一遍”。
阿奎受宠若惊,忍不住又唱了一遍,这一来,叫好的吆喝声就更多了,阿奎满怀高兴地又唱了两遍。
可是,阿妹却不耐烦了,大声吼道;“颠仔,唱错了。”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不友好的笑声。
阿奎却不以为然,反而笑道:“阿妹,逗你玩的,那么认真。”
阿妹不客气说:“你这人怎么搞的,唱的什么东东?山歌还是彩调?桂剧还是电影《刘三姐》?”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其实,唱歌娱乐嘛,顾名思义就是要添点乐趣,缓和一下紧张气氛,这是其一。
其二,山歌不必总是老调子,总得有点发展、改革、创新。
例如京剧,专家以为旧唱腔、旧伴奏才具有魅力、正宗;在我看来,无论哪方面都远远不如现代京剧,尤其是伴奏,使用了中外现代乐器,使得样板戏的伴奏气势磅礴、排山倒海、波澜壮阔,即使在唱腔上也有所改进,加入的伴唱、合唱更使唱腔气势非凡,如同贝多芬的第十交响曲加入大合唱一样,前所未有的震惊音乐界,可以说,现代京剧具有无限广阔的发展前途。”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道理的,我是听明白了,可人家不那么认为,拿你当笑话。”
“不是有句,走你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么。”
“老实说,这句名言,被你改得不太好,也罢,刚才态度不太好。”
“没关系,要不又接着唱?”
“就你那样恶作剧,谁还敢唱,走了。”
阿奎看着阿妹和几个女朋友走后,和好友水远叹道:“本想以奇特山歌,有意试探一下她,没想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枉我一片深情厚意。”
好友水远大笑道:“哪有你这样交朋友的,还枉了一片痴情,太搞笑了,不过,据我猜测,这阿妹好像有点意思,奎哥,敢不敢追上去。”
阿奎笑道:“还真让你给看出来了,不过,我倒是好像在哪见过她。”
水远故作神秘说:“附耳前来,我告诉你,她是哪里人。”
家乡古寨,地处崇山峻岭的苗乡深处。虽然穷乡僻壤,可交通还算便利,现代文化生活也不缺少,电视、电影下乡、文艺晚会也常有,但至今依然保留着古老的传统----爱唱山歌。
每逢佳节,少不了歌会,碰上“三月三”,更是如过大节一般,故此,古寨又素有“歌乡”之誉。
奎哥名叫黎海奎,自幼就喜欢唱山歌,又有一副天生的歌喉。时常村中有人唱山歌,阿奎即袖手旁观,聚精会神。看到好处,不觉心痒,口里漏出几句来,定是寻常想不到的妙句,村里人感觉惊异不已。
闲时钻研词谱理论和搜集唱词,即便是彩调、桂剧也感兴趣。加上勤奋好学,歌书一大堆。一部电影《刘三姐》,从头到尾,背得滚瓜烂熟。
但奎哥性格古怪、倔犟,与人对歌得意时,却又不依古谱古韵,只是自编曲调,一任思路随意唱去。于是村里人,又送他一个谑称“歌王”。
闲常与人对歌决胜负,奎哥先前曾败在人家手下,现在反过来了。遍村走来,无一个对手。自此水平日渐增长,是村中有名的山歌高手。
到了十七八岁,名声已传遍乡里,乡人见奎哥小小年纪唱得好歌,尽传他曾路遇、两个国家级歌舞团民歌声乐唱腔歌手,在草地上练嗓,他在旁边用心观看良久,歌手笑道:“小伙子喜欢唱歌,可教以常识。”遂授予他通常美声唱法、尤其是民族、流行唱法一二。
从未受过声乐训练的阿奎,对于仿佛是天书似的腹、胸式呼吸、发声、共鸣,以字行腔、字正腔圆,声部演唱,咽管振动,关闭方法,呼吸、发声、共鸣紧密结合融为一体的理论,却有着一种天赋理解能力,说来就懂,领会不忘。
于是,歌手便叫他试唱一首,也是天分所到、自然的歌唱本能使阿奎一开口,就使歌手惊奇不已,歌手对他说:“自此可无敌于乡间矣!”笑别而去。
这种神话,不必辨其有无或较真,也不管他是否人为故意编出的鬼话,总之是比一般人唱得好就是了,还有人只是将他的出类拔萃能力,归结为天赋。
此后,乡村或是民间、社会团体若是组织山歌赛,都来请奎哥参加,如此一来,奎哥名声大振,每每寻思,要出门会天下歌友。
一日,父母和家人及其亲朋好友召开‘乡群’大会,对阿奎口诛笔伐,‘群主’族长慷概激昂痛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