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不知道他眼角流出的是什么,只是他觉得他的心脏失去了跳动的理由,他的灵魂,失去了存在的借口。那漫天的鲜血和翎羽带着他的执着,伤害着他,伤害着它,伤害着,丝线……!
非要这么你死我活吗?……非要这样同室操戈吗,非要已这样的方式去维护那可悲的尊严吗……!
混沌中漠鸟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他的长发穿透过他的脸颊,那痛觉,将之陷入清醒的昏沉之中。
他朦胧的世界粉碎,他无力挣扎,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愤怒,那空虚而沉重的身躯向着大地狠狠地砸了下去,如火球一般照亮天地,暴烈而勇猛!
这是一个战士,一只鸟,对于死亡的态度!
雷霆轰击在他的身躯之上,地面上耸立的长矛将他的身躯穿透,细线带着血,把他纠缠,拽到了窒息在了沙漠之下。
他第一次,第一次对他的翅膀这么绝望……他散了,散开了一切欲望和理想,随后被无穷的砂砾埋葬,遮蔽,隔绝了那天与地。
他的残躯滞留在了仙人掌的根须之上,他的翎羽和根须纠缠,连着他化作那仙人掌的一部分,在这无尽的沙漠底,遗弃……
这就是失败的模样,但,……不悔了……
毕竟,这就是战场。
……
苍穹之下,他的双眸注视着周围的泪滴,晶莹,染上了鲜血的味道。
他深色平静,那眼底留下了天雷灼烧之后的焦黑印记。
这片大海是为了他而出现的,代价是爱,是道德枷锁的批判,是梦,带着那脆弱的薄膜;不过这伤痛很美,在荒芜之地开辟了生命。
他抬起了他茫然而卑微的眼眸,他看着远方,那大片大片连绵的绿洲。它们是天赐还是人为?那么缔造这一切的生命,又是否有着和他一样的遭遇?那他们现在……又是怎样……
他看着那远处裹挟而来的风沙,他的衣饰把自己埋在沙漠里。现在这里天气越来越诡秘,他为了活下去必须承当那磨难。当然,或许只有他觉得是磨难吧,四周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见怪不怪了。
没有星空,他的视线好像被一双黑色的手掌遮住了,那阻隔,让他感觉到一丝绝望。他眼眸的灰暗越加浓郁了,随后将自己的四肢向着下方沙地去探寻。
这里很冷,没有人愿意浪费气力去和别人攀谈,氛围凄清;而他所处的位置又远离那抱团的中心,那种冰寒与干燥将他包裹,没有一起承担的同伴。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排斥这个种群,当然,这是他以为;这一切都应当是这个种群抛弃他的结果;不过他的骄傲根植在他的心里,所以他不会承认。
他很平静,傲气从曾经的矜傲变成了现在的“矜傲”,矜持的骄傲;他微微一笑,他很喜欢着两个字,他人不知道,他只是抱着它们,偷笑。
因为身侧携带着一个泪湖所以他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节约着这种宝贵的资源,或许这便是悲凉,但他不知道。他从前是位一叶障目的孩子,现在他只是一片浮藻。
他不知道他的时间去哪儿了,他的天赋去哪儿了。当初意气风发是因为他有着超人的天赋,但现在,他好像沦落得差不多了……
看不见,灰色的眼瞳,什么都看不见。沙子将他掩埋在大地之上,那细细的颗粒不知道是带着敌意还是太过干燥,那感觉,让他窒息。
他挣扎了下将自己从筛子李拔出来,盘坐在沙地之上,手掌捧起那清泉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伴随着清凉他睁开了双眸,那长睫毛洗刷着眼前的空间,那视线注视着水中的倒影。
那水中有着阴沉的天,有着,他自己……他,在天上……!
恍惚间他浑身颤抖,一个惊雷将他的手脚都酥麻了,他的大脑昏沉,疼痛感将他包围。他慌张地爬起来,吹着那寒冷的风沙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衣袍将他紧紧包裹,但却没有丝毫温暖存储。
他的脑海被风刃切割着,没有血,没有泪,没有伤痕,但是有着裂缝;那,缺口!
一种欲望从他的丹田生根发芽,开始暴涨,就算在寒风中摇曳它也没有忘记它要去往的方向。它开始攀爬到他的心脏上,他的身躯之上,蜿蜒,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