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吕手中只拿着个刀柄,一步一步往后倒退,那男子双手负后,也跟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踏去。
这人为何如此熟悉?柯吕流下的虚汗浸透了内衫,眼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上一截的男子,明显与自己有过照面。
报应?柯吕想起这个词,浑身一抖,举起手中的没有刀身的刀柄,颤颤巍巍地指着身前这人。
“你是陈松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松寒撤下脸上的面罩,冷笑一声,抬手指着上天,怒道:“天日昭昭!”
不再与他废话,陈松寒双足在原地发力,一下就朝着柯吕扑去。
柯吕神色慌乱无比,一时间连刀柄都扔在了地上。
陈松寒的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贴,忽然瞧着前方有一道黑影越来越深,一手撑在地上,一个鹞子翻身带着衣摆在原地翻转一圈,停了下来。
一人手持大刀,从半空中劈落而下,刀锋砸在了陈松寒与柯吕之间的石板上。
那石板向着另一边裂开数丈来长,弯弯扭扭,破开的石板沿着那条裂缝纷纷跷起,石屑横飞。
这一刀为何有如此威力?陈松寒的目光一下放在了那位横空出世的男子身上。
柯宫,柯吕的独子。
他站在柯吕的左侧,将他那被吓得跌倒在地的老爹扶起,又对着杜猴儿那边笑道:“杜家河,你带着我爹先走,走永盛门,有人在外面接应。”
杜猴儿连忙应了一身,将柯吕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搀扶着他走出了来时的别门。
只剩下陈松寒与柯宫两人在院里对峙,柯宫首先打破了僵局,他右手握着刀柄,将手中大刀的刀身放在左手手掌上,来回抚摸,都不瞧着陈松寒那边。
“陈公子,你现在定然会觉得自己仙气十足,要高人一等吧。”
陈松寒不理会他,柯宫又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副神态,就是这种高出世人一等的神态。”
“我爹他错过了炼精的时候,从小只爱舞刀弄枪这些花架子,精魄未受过洗炼,就是一常人武夫架子,你能吓着他,可吓不着我。”
“我从小在跟着我师父‘一刀西山’在刀耕门习武,刀耕门有一棵青山古藤,活了快上千年,我用这青山古藤的木行之属洗炼精魄十来年,只是及冠之龄,就成了元虚境的武夫。”
柯宫说到这里,用右手握着的大刀刀尖轻轻地敲了敲地上的石板,袖子里有一道晶莹缥缈的绿光生出,从刀柄一直爬上了刀背。
那点点绿光慢慢的变成了一条条树枝,盘桓在刀身上,枝梢头还长出了些许绿叶。
“真美。”柯宫看着手中的大刀,一时说道:“‘月上柳梢头,刀砍人颈后’说的正是区区在下,我这柳叶刀也算不得神奇,不过我作为我师父‘一刀西山’的关门弟子,自然是要稍微出众那么一些。”
陈松寒见着他从刀身上的树枝上拔下一片绿叶,右手将那绿叶向上一扬,又变成了点点绿光,洒在了他自己身上。
“你在这叨逼叨,叨逼叨,叨逼叨,叨叨叨叨叨完了没有,到底打不打?”
柯宫一下怒极,大骂道:“砍你娘的。”
一刀在原地斜挥出,那点点绿光带着数百片绿叶化作刀风,挟势而飞。
陈松寒将黄庭中天罡气送入手三阴经,右手中少泽、关冲、商阳三穴雷嗔电怒,再捏出龙形三爪,猛然朝着那阵刀风抓去。
柯宫看到这番情形后嗤笑一声,“自不量力。”
陈松寒以右爪顶住了那一阵挟着绿叶的绿光刀风,一声大喊后带着那阵刀风就往地上按去,轰然炸破,风中绿叶散落在满院半空,变成了点点绿光,徐徐飘落到院子的石板。
“就这?”陈松寒斜着头向他问到。
柯宫那一刀适才出了十一成力,本是想将陈松寒如此杀了算了,没想着竟丝毫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