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闹龙首山(1 / 2)

按剑行 敬亭山 0 字 2021-11-29

 陈松寒绕过了园林,走在一条通往龙首山山腰的小路上,不一会就进了王淮明家的院子里。

那屋子确实是有些破了,本是好好的几间屋子,留那么多老鼠洞有何用?虽然这里环境甚好,但这房子也该再修缮下。

屋外的院子里晒着一些莲子心,房前的走道上放着好几把泛黄的蒜苗,此外再无其他。

王淮明住的那间屋子房门大开,陈松寒直接朝着屋里走去,这倒与自家天环山一样。

进了屋,不过就四五丈长宽的屋子里没见着人影。

屋子里只摆了张床具,一张书案,书架却又三张,汗牛充栋,白黄各色的书籍摆满了几张书架。

陈松寒走到书架前,随意取出一本蓝皮书,书籍里的书页早已泛黄,看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再将书合上,蓝皮书封上写着几个大字,景霄大雷琅书。

他一阵好奇,听这名字好像是雷法纪要,为何淮明家里也有这些东西?

王淮明此时不在屋中,陈松寒看到那个雷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了,从封一开始,一页一页往后翻去。

‘德者道之符,诚者法之本。道无德不足为道,法非诚不足言法…道之包罗,上而天,下而地,中而人,无所不包,必如是然后可以明道,可以行法,是必正己诚意,神炁冲和。故道即法也,法即道也…初不必许多枝蔓,惟正一字而已,无所不达。’

翻开此书第一页,上面便只有这寥寥几百字而已。

‘道即法也,法即道也’,‘惟正一字而已,无所不达’,这些玄而又玄的文字陈松寒只知其意,不得其理,合上书,朝着原位放了回去,又从另一张书架上随意拿出一本。

雷霆奥旨,听名字好像也是雷法,陈松寒更加诧异,接着翻开手中此书。

‘昔日弃儒学庄老,坐断祝融九春草。忽朝一日遇元君,授我清虚无上道。…’

这些诗理又过于隐晦,陈松寒草草看了几眼,就放回了原位。

他走到第三张书架前,闭着眼又拿出一,眯眼看了下,书名为神霄雷书。

又是雷法?难道这三张书架上所摆放书籍均是雷法法门?陈松寒再欲去伸手拿书时,站在门口的王淮明说道:“你与神霄派有缘,我这藏书中神霄雷法一共就这么三册,全给你找出来了。”

陈松寒不知王淮明是何时出现在门口,也不好奇,只是问道:“什么是神霄派?”

王淮明走进屋内,从陈松寒手中接过那本神霄雷书,讲道:“世人皆知雷法以龙虎、茅、阁皂三山为尊,但传闻在千前,在地肺山有一神霄派,教众不多,也不好出世,据说神霄派中有一位被称为‘冲虚通妙先生’的掌教能施展神霄雷法,而在后面这一千年来,再没有听过会这等雷法的人。”

陈松寒问道:“这神霄雷法与寻常雷法又有何不同?”

王淮明反向他问道:“松寒,你觉得天有多高?”

陈松寒此时抬头只能看见屋顶,低下头估摸着想了想后说道:“如果是到云边来算,应该有好几万里高吧。”

王淮明摇摇头笑道:“等你那一天能够飞上云端,你就会发觉这天不过就数十里高而已。松寒,我再问你,你觉得天外又是什么?”

陈松寒只觉得这些问题比那些三四个重在一起的字还要难认难答,便试探道:“天外有…天?”

王淮明颔首道:“正是,天外有天,云外有云,苍穹下的那些云流不过是一些随风漂荡的气息罢了,而真正的云霄,还更要在其之上,去地大约有两万里高,那才是九霄中的第一层云霄,也叫太霄。”

“既然叫九霄,那霄外还有云霄?”

王淮明回道:“据说在太霄之上,还有八重天,各对应着紫霄、琅霄、玉霄、景霄、丹霄、碧霄、青霄、神霄,神霄正是第九霄,去地十九万三千五百里,而相传神霄派的王真人能从神霄上招来天雷,不知是真是假,我也是听人说的,没有本事能飞到太霄外去一辨虚实。”

陈松寒闭上眼,仍是难以想象天外的景象,他问道:“淮明,你说天外有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有,会不会长得跟我们不太一样?就像书上那些牛头马面,人首蛇身的怪物一样?”

王淮明笑道:“我哪能知道这些,我只不过是个看了些半吊子书的半吊子读书人。”

屋外一时传来些许嘈杂声,王淮明收敛了笑意,对陈松寒说道:“又是一些来闹事的,你不用与他们计较,我将他们打发走就是。”

两人一同出了屋子,见着院子外并排站着十几个儒衫高冠的男子,看到两人出来,一人从人群中走出,开口道:“王淮明,你想好了没,这山你到底让不让给我们?这山下本就是我们金滕书院的地盘,大家都是读书人,好心与你相谈你却始终不愿。你若将龙首山让给我们书院,拿了钱,再换个去处不是一样?反正你都是一个人,这样也跟书院结了人情,独自守在这里是何苦来哉?要知道君子成人美,小人才喻于利!”

此人是金滕书院渭水园的唐斌,是中书省右仆射唐宗的儿子,他爹手握大权,专权用事,向来为朝中所恶,他这个当儿子也没有让他爹失望,自己也算是渭水园中的金枪不倒小霸王,与吏部尚书宋堂的儿子宋俊并称渭水园的‘半手遮天’。

王淮明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势在必得的架势,淡淡说道:“那你们未受我邀,聚众来到我家迫使我卖山,算不算成人之恶?”

唐斌嗤笑一声,回道:“这不是在与你谈嘛,谁人见得我们在强迫于你?”

一行人纷纷看向陈松寒,不清楚此人时何处冒出来的。

王淮明拂袖到身后,总是被这些人缠着就算了,今日陈松寒好不易来此一趟,他心中不免有些来气,“你们几个如何能强迫于我?”

另一人走出人群,开口就骂道:“麻了个巴子,是不是给你长脸了?当我们不敢跟你来点硬的是吧。”

王淮明点点头道:“好啊,来啊。”

那人一愣,平时只觉得王淮明是个见着谁都是一脸含笑的好好先生,怎么今天发了这么大脾气,不过此时他已经站到人前,不得让人瞧了自己的孬样,在原地放话道:“谁不知道你有本‘岣嵝神书’,你就那厉害,有本事你不用那,我陪你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王淮明从怀中拿出一,直接向那人扔去,对他说道:“‘佝偻神书’给你了,你动手吧。”

那人于空中接住那籍,心中狂喜,可在看到书上的那几个字后心又凉了。

三字经,那人赶紧翻开第一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那人来回看着王淮明和手中的书本,嘴里含糊不清道:“不是…这…不对吧,王生,你搞错了吧。”

唐斌走到那人身边,从他手中拿走那,对着王淮明笑道:“王淮明,你现在才开始读这书是不是迟了些。”

众人一片大笑,王淮明只是说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读书仍未迟,做学问没有什么时候开始算是迟的。”

王淮明这一番话,唐斌竟然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说的对,关老二,你去与他讲讲。”

又一人从人群中走出,他姓关名亚,唐斌嫌念他名字不顺,便一直叫他关老二。

这人头顶绑着的头巾较那些大将军头顶的盔缨还长,他在原地摆了副拳桩,拳风渐长,头上的长巾如同漂浮在水面的芦苇,起起落落,是有那么一番儒将风范。

关亚保持着拳桩,大声笑道:“王淮明,你不过就道法厉害些,若是你能在拳脚上赢了我,我关老二自然服你。”

王淮明两步走到院子中,学着关亚的动作也拉开一副拳桩。

拳罡四作。

院外那些栽植的银杏在这五月间刚刚开花,以整个院子为圆心,那青色的银杏花叶布满在院外飞旋的罡气中,形成了一圈盛绿的银杏花墙,起舞不止。

王淮明与关亚同一副拳桩,到这时他才说道:“好啊,来啊。”

关亚身后漂浮的长巾慢慢地垂了下来,而他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支吾道:“王…王生,何…必呢,我俩…长碰面…的。”

王淮明拳桩一散,纷飞的银杏花叶落下地来,垒起来有半人来高,绕着院子,刚好是一个浑圆。

唐斌见关亚也出师未捷,怨了他句没用,跟着自己走下院来,喊道:“王淮明!你也就一两手道法邪门,若说道法,有本事与我在雷法上算个高低,也只有雷法,才算的上是万法之正。”

王淮明面不改色。

“好啊,来啊。”

唐斌斜着嘴角笑了一声,转过身喊道:“许嘉树!在此处设坛!关老二!取我上清五雷令旗!常春!拿我罡天法袍来!本少要施先天八卦罡法!”

三人听了他吩咐后马上往山下园林跑去,唐斌一回头,见着王淮明右手高举,四指并齐,正欲再捉讽两句时,王淮明抬高的右手愤然下挥。

唐斌将头微微后仰,却也没见着什么出现,只是笑道:“怎么了淮明?气急败坏了啊?”

五道天雷同发而落,青天大白,五雷全都降在了唐斌脚边,电光不散,五道雷霆源源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