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霾粒子大的官

事实和先生说的似乎有点出入，我是我们班的班长。班长不算官，如果算官，那也只是霾粒子大的官。但作为一个班来说，也算是最高首长了，班上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要我去解决，凭心而论，我还算年少力强，办事还是公平的。

老板来自州县农村，家庭经济比较困难，但老板人穷志不穷，是我比较佩服的一个同学。

杀猪宰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别的困难同学利用假期打工或者做家教赚钱补贴生活。老板确是到小商品市场批了商品满大街摆地摊销售，利润不小，基本能自给自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赚点往家里寄。

全班同学，知道他做生意，就叫他老板。尽管老板是地摊级的，但地摊老板也是老板。

老板从市场弄了一批假名牌挎包到处兜售，被陶乐乐知道了，非要让老板卖一个给她，老板先是不肯卖，经不住陶乐乐再三纠缠，终于以二百元的低价卖一个给陶乐乐。从这一点讲，老板还是讲义气的。陶乐乐毕竟是同班同学。

在a大。除了官宦子弟和富二代。其他同学身上的名牌货。绝大多数都是山寨版。陶乐乐买个假名牌挎包在a大也不算太丢人。真货售价八千多元，岂是一般穷学生买得起的。

问题是陶乐乐第一次挎上假名牌上街，在公交车上和人发生了碰挤，引起口角。对方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了陶乐乐的假名牌挎包，连嘲笑带打击的狠狠挖苦了陶乐乐一顿。羞得陶乐乐无地自容，恨不得从车窗里跳出去摔死算了。

受此奇耻大辱，陶乐乐本想把假名牌扔进垃圾桶，但又想二百元的挎包背了不到一小时，比背真名牌还贵。扔了实在划不来，就找老板要求退货。老板毕竟是生意人，觉得我好心好意低价卖给你，你还来找麻烦，心里不高兴，不愿意退给她。陶乐乐不干了，扬言要把老板做生意的事告诉校领导。老板说；“你不嫌丢人就去告吧，我做生意光明正大，没哄没骗我怕什么？”

卖给陶乐乐的假名牌确实没骗她，一开始，老板就开宗明义的告诉她是假货，陶乐乐没辙了，要我为他们解决。

老实说。我非常同情老板。老板做点小生意其实也好辛苦的，赚点钱不容易。但又想陶乐乐也挺可怜，二百元钱都是从牙逢里省出来的，她要有钱，也不会来买假名牌。何况虚荣心谁人都有？女生有点虚荣心是能够原谅的，怪不得陶乐乐。

我找老板单独商量，问他挎包退回来还能不能卖，老板说；“只挎了一个小时的包。没脏没旧没破损，当然能卖。”

我说；“好了，你退她一百七十元。三十元就当手续费。”

老板同意了我的调解，我让陶乐乐把包退回去，陶乐乐失而复得一百七十元。高兴得连声感谢。

老板其实对我从来就言听计从，平常老板出去摆地摊，精灵得很。但上学期一天，我在学校门口遇到老板时，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老板唉声叹气的说；“东西被城管的没收了。”

我说；“你平时可以精得捉鬼卖。怎么今天不长眼了。”

老板说；“今天生意特别好，只顾收钱递货，不注意城管的就来到面前，不由分说，就把货仍到车上拉走了。”

我听了非常同情老板。问他一共收了多少钱的货，老板哭丧着脸说；“一共三千多。”

乖乖！三千多块钱差不多是老板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别看老板会赚钱，因为家里穷，老板平常很节約。老板他们平常跟城管打游击，城管来了收起东西就跑，城管走了又摆开卖。

仗着自己是昆明人情况比较熟。我主动带着老板到处跑，决心帮他把东西要回来，省市区城管局去问，都说不知道。我问老板在那里摆摊被收了，老板告诉我地点，我才想起来去找街道办。一去果然找到了。但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肯发还东西。老板有些泄气了，我也感到无能为力了。只好把自己兜里的六百元钱，全部给了老板。老板死活不肯要，我强塞给他。

晚上肖潇邀我一起吃饭，我说；“吃饭可以。但要请客你自己出钱。”

肖潇说；“怎么了耗子，神神怪怪的。怎么今天一点都不爷？”

我把老板的事说给她听，肖潇问我什么时候的事。我说就这个星期天。肖潇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说；“你有办法？”

肖潇不说话。我们一起吃了饭，我也把这事忘了。第二天，肖潇告诉我，老板下午可以去领回他的东西。我问他是怎么一回事。肖潇只笑不答。我也没有深究，下午老板果然在街道领回了全部东西，并把六百元钱还给我。

老板周六周日都要去卖货。只有利用下午去补货。这就少不了要逃课。我在考勤表上从来不给他划缺勤，老板很感激。常把一些小东西来贿赂我，除了一个境子我拿给肖潇外，一样都没有要。为此，老板奉承我说；“耗子将来当了官，一定很清正。”

这应了先生的口。

另一次是黄胖子和何来福两个打架。何来福来自滇南一个山清水秀的美丽乡村。来到昆明后。有了城市反应症，表现出极大的不适应。总是埋怨昆明城市太大，交通堵塞。人员复杂小偷太多坏人太多好人也太多……。

总之，昆明在他眼里一无是处。全是负面，不如他老家的一亩二分地闲淡舒适。黄胖子是昆明原住民，认为何来福侮辱了他的家乡。编了打油诗讥讽何来福说；“就你们那破农村，远看青山绿水。近看牛屎成堆，苍蝇蚊子跳蚤，猪叫狗咬鸡飞。有本事就在你自己家里上大学，别来昆明丢人现眼。”一来二去，两个吵得动起手来。相互扯住对方的衣领不放。

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我上去照黄胖子胸口一拳。打得黄胖子撒开揪住何来福衣领的手退后一步，又照何来福胸口一拳，照样打得他后退一步。骂；“两颗傻蛋。把幼儿园的问题带到大学里来吵，羞不羞人。”

两人都以为我帮他打了对方。对我非常满意。

吴琳脸色苍白的走进教室，被我逮个正着。我毫不客气的说；“吴琳你无故旷课两天。为什么不请假?”

吴琳面有难色不说话，我拿起笔来准备给她打缺勤。肖潇冲过来，一把抢了我的笔替吴琳说“她大姨姐来了。”

我说；“谁家没有亲戚，大姨姐来了就可以不上课呀？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