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垄屏笑道:“道长过谦,您以单掌敌我十指,不落下风之余尚留有后招,徐某今日才算遇上大家,实属三生之幸。(手机阅读)”
芥尘抬起左臂,展开长袖道:“居士刚刚一指,刺破贫道衣袖,若以针代指,刺入贫道脏腑,此时又何须这番谦词?”
徐垄屏摘下眼镜揣入里怀,笑道:“道长未下杀手,在下又怎敢暗放流矢?”
芥尘道人点了点头,回手将松束在背的长发挽成道髻,“如此,贫道便不再藏技,领教居士妙招。”
“请!”
芥尘撩剑挥个剑圈,以一招魁星亮剑作为起手,他使了兵刃,不便先行出手,一剑只是请手的虚招。
芥尘虚招未尽,徐垄屏那疾如流星的身影已欺至身前。他免去种种客套,出手便是次非指杀招,不给芥尘任何舞剑之机。芥尘见状只微一侧身,似乎将半边身子卖与对手,再以身带剑,如挥袖般甩出木剑。
半招剑法,已非武当剑术。徐垄屏竟在一招之内逼得芥尘使出了观鱼剑法!他的手段虽不磊落,指法却太也骇人,出手之快,实为雍澈平生未见。
徐垄屏既知木剑腾挪间伤不得人,出手愈加肆无忌惮,十指如雨滴般向芥尘周身大穴刺去,纠缠的芥尘进退不得。
啪的一声脆响,徐垄屏在虚招蔽下,终于拿住芥尘手中长剑,两指直插入木。只见他喘息着狞笑,一掌向芥尘胸前拍去,同时敛步向后急跃。
雍澈暗叫一声不好,这两个过手间,芥尘道人过于托大,徐垄屏如此一来,势必逼得芥尘木剑脱手不可。
沥沥细雨中,刷的一声,身子上下起伏不住喘息的徐垄屏手中赫然攥着木剑,而他的脸上并无一分得意。
只因他已看清,手中攥着的,不过是一支空洞的剑鞘。
清如寒泓,静若止水。芥尘道人手中的,是一柄雕满篆字的宽剑,雍澈虽看不清剑上所书何字,却似乎能感到字迹如水波般流淌。
芥尘道人拂剑叹道:“此剑名为‘沧波’,不能驱邪不能辟害,兼它锋芒太利,被我封存鞘中已逾三十载。”
“可它今日锋芒已露。”徐垄屏喘息道。
芥尘摇了摇头,“徐居士,将剑鞘交还贫道,自去了吧。”
徐垄屏笑道:“道长何出此言?”
“贫道乃方外之人,怎可仗剑伤人?”
徐垄屏仰天狞笑,“道长伤得了我?”
“徐居士指法精妙,贫道平生未见。只是你三招之内不能得手,必然气息滞塞。”芥尘反提沧波剑,凝视徐垄屏,“贫道方才一掌虽未触及居士,可掌力已至居士气海,还请不要逼贫道破了杀戒,坏了修为。”
徐垄屏将剑柄撑在地上,垂首冷笑道:“武当丹派,名不虚传。李芳林、郭心阳二人学得皮毛就已名动关东,呵呵,徐某果真管窥蠡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