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来了两位军爷,说是什么喂猪里的,也不知那个里在哪…”老仆立在榻侧低声道。
郭心阳不解的皱了皱眉,随即噗嗤笑道:“什么喂猪里!是卫戍旅吧!”
他交代老仆让来人稍候,再把自家号上送来的茶叶给他们一人拿上一包,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回内室换上中山装,套了短襟黑貂裘,又提了两个礼盒出来。
“不能空手,一人拎一盒,这是你的。”郭心阳道。
“干嘛?”
“给帅府带的礼呗!”郭心阳笑道,“难不成还能去吃白食!”
雍澈虽知他故作轻松,却也佩服他这份涵养。
郭心阳淡然道:“你那份我备的是先前在贵堂买的血燕,你心里有个数,别让人问起尴尬。”
雍澈听了惊道:“这么重的礼?我可送不起,再说这养阴润燥的东西,送男人合适吗?”
郭心阳笑嗔道:“你个狼心狗肺的扁毛畜生,我可是费了心思的!这燕窝合你家堂号,人家吃的好了,回头再去买,还不是成全了你们家生意!再者说,你不知少帅已金屋藏娇了?”
“金屋藏娇?”雍澈疑道,“这却不曾听说。少帅不是早就成亲了吗?”
郭心阳讥笑道:“榆木脑袋!你不知道他爹娶了几房夫人?”
二人一路看似轻松的走出院门,上了来迎的汽车,又是一路无语的行至城南的大帅府。
行过仪门外的影壁,车未停,郭心阳的眉头便紧锁起来。
仍是雍澈先前走过的东侧门,二人下得车来,郭心阳随手晃了晃手中的礼盒,冷笑道:“我们不缺礼数,人家倒…呵呵!”说着,他当先走向侧门。
迎客的帅府侍从见状拦住他道:“郭公子,不在院里,这边请!”
郭雍二人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门外一座赭红色的二层楼赫然在目。雍澈未曾留意此处,料想许是侍从仆役的住所,却未免太过奢华了些。
而郭心阳的右手已按在了腰间,不是因为受辱而愤怒,只是他隐隐感到,那里实在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好地方。
“二位先生莫怪。”迎候的侍从解释道,“这是总司令秘书的寓所,今日的家宴便摆在这里。”
“赵四姐住在这里?”郭心阳奇道。
侍从尴尬答道:“正是。”
雍澈眼见郭心阳按在腰间的大手松弛下来,紧锁的眉头也渐渐展开。
“赵四姐是哪位?”雍澈向郭心阳低声问道。
郭心阳向他侧身笑道:“赵次长家的四姐,少帅的红颜知己!”他见雍澈仍是不解,只得将声音压得更低,“先前跟你说的金屋藏娇!”
雍澈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着迎客侍从,进了帅府院墙外的楼。
楼不大,却是满室的精致。
比建筑更精致的,是这里的女主人。
郭雍二人在衣帽间将外衣交给女仆,却听见一个温润了空气的声音轻轻的唤了声:“雍公子!”
二人循声看去,却是一个霞光般明艳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灯晕铺就的金色楼梯上,由远及近,宛若踏云而立,乘风而来。
雍澈恍惚间吞吐道:“赵…赵姐…”
赵姐并不是个称职的女主人,她显然还没有进入旁人为他设定的这个角色。她不理郭心阳,只向雍澈含笑道:“我听司令说晚上请了两个人,当中有个姓雍的年轻人,一猜准是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