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澈也动情道:“菡,你知道,我心里当然也有你…我又怎舍得欺负你?”
连闻歌看着雍澈从地上拾起手帕,冷冷问道:“这手绢儿真好看,就是女里女气的,你用不合适,送我吧!”
雍澈慌张的将手帕揣回衣兜,尴尬笑道:“我用过了,改天再送你一块。”
连闻歌的语调是平缓的,面色是冷淡的,一个女子若能在她的心上人面前如此,恐怕不很浪漫。
“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她喃喃自语,“洛英华,挺美的名字,只怕人也不输于我…”
“菡…”
叮的一声,连闻歌将一个物件丢到地上,“这簪子是你送我的,现在还你。”
雍澈这才发觉,原来刚刚在台上,连闻歌一直戴着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的那支芙蓉簪。
“菡,你这又是何必?”
连闻歌杏目含泪,冷笑道:“我起初以为,自己不高兴只是因为怪你不来寻我…”
雍澈忙道:“这两确有要事在身…”
连闻歌摆手止住他,哽咽道:“我真的以为自己是恼你冷落了我,以为自己嫌你不解风情,不够罗曼蒂克,可是我发现不是的!”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几近呜咽,“我只是不能容你,不能容你跟我在一起时,却始终忘不了另一个女子…是,我是很在乎你,可我也是正正经经的好姑娘,我做不到明知你心里想着别人,又上赶子的跟你在一起…这实在太累了,太折磨人了!”
雍澈看着她独自垂泪,心中也满是伤怀。这份伤怀竟似涟漪一般层层推开,缓缓扩张,又慢慢消逝。雍澈自知,他既心疼这眼前的垂泪人,更感怀那天涯的零落人。
他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宽慰连闻歌。千言万语塞在胸间,却偏偏无话可说。
良久良久,连闻歌似乎渐渐平复了心境,她又故作沉静道:“我尝试过用自己的付出,换回你的专情。呵呵,看来我没有成功…”
她说到这里忽的破涕为笑,蹲下身捡起先前丢在地上的芙蓉簪,再起身塞到雍澈手里。
“打从今日起,不,从此时、此刻、此地开始,我们便只做同学吧,连朋友也不是啦!”连闻歌脸上梨花带雨,仍强颜欢笑的向雍澈伸出手来,“雍澈师兄,雍澈社长,你好!我是教院西语系的连闻歌,土生土长的沈阳人,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雍澈怅然若失的握了握她柔若无骨的纤手。他当然懂得,这一握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一晚,雍澈独自走出礼堂,平生第一次偷偷翻越校墙,浑浑噩噩间搭上末班汽车进城,在一间不知店名的酒肆中喝得烂醉。
这是他生平首次自饮自酌。只此一次,他已发觉,这感觉之痛苦,不在于寂寥,而在于你此时的烦闷伤怀都会被无限放大,充塞满腔,却偏偏无处宣泄。
他是被第二日的晨风吹醒的。店老板见他打扮儒雅,未在头晚将他丢出店去,天明时开窗换气,雍澈被秋风吹得一个激灵,狠狠揉了揉快要炸开的头颅,环顾四周,才想起已在这里伏案睡了一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