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元钧从树枝上拿下衫子披在肩上,向他笑道:“你个白面书生,现在也这般馋酒!好,不差你一个,晚上一起去!”
郎元钧转念又道:“可有一样!”
雍澈道:“什么?”
“你需先赢过我!”
郎元钧说话间,已将肩上的衫子抛向雍澈。雍澈刚伸掌将衫子挥开,却见郎元钧一脚已踢至自己面门之前。
雍澈无暇拆招,只是依着四象枫斗身法,一个转身避开一脚,哪知郎元钧一记慢掌又推向自己前胸,发力已过中程。
这一掌,依稀便是他刚刚练过的,似乎既不能伤人,又不能强身的迦叶饮光掌。
这路掌法,雍澈已在这个的院落中见过不下十余次,可与之拆招,今日方是第二次。同是迦叶饮光掌,尽管郎元钧刻意收速,却仍比雍书略快,虽然也无杀伐之气,可似乎又比雍书多了三分求胜之心。
雍澈知道这路掌法气力精纯,饶是郎元钧掌力不济,自己似也难以与之争锋,只得以招法精妙取胜方是上策。是以他尽敛争胜之心,脚下寻芷步踏着八卦方位,好似毫无章法的在郎元钧周身摇曳。郎元钧的掌力凝重缓慢,他的拂兰指出得更慢,这场比试若在庸手看来,定觉乏善可陈,毫无兴味,可动手的二人彼此却都心知肚明,这样的过招,实在是险象环生,不容有失,任谁中了对方一招半式,都不免有重伤之虞。
十招之内,郎元钧因为抢得了先手,掌法越使越顺,他初尝便宜,心中一喜,出招难免快了些许。雍澈见状,只咦了一声,仍是以不变应万变,将两仪拂兰指使得如同随风飘摇。堪堪到了一十九招,他眼见郎元钧得了便宜卖乖,掌法再无先前气韵,更没了浑圆厚重的威势,便大取进手招式,换了八卦游身掌,借着郎元钧的强攻之速,微一矮身,波的一掌推在郎元钧腹之上。
这八卦掌是雍澈自习得的,他力度拿捏自如,掌速虽快,掌力却轻,他一招得手,马上以寻芷步法移出战圈,双手抱拳向郎元钧笑道:“郎师兄,承让了!晚上您请酒我准到!”
郎元钧眼看着雍澈推上自行车出了院子,丧气道:“师父,您教的本事还是不成啊…”
“混账!”雍书骂道,“这掌法是我从头至尾和你一起练的,细微之处的调整也都是当着你面改的,再说不成,就是你笨!”
“可是师弟他十来招就把我练了俩月的功夫破了,我还是跟他练那什么指法吧,我看他最后那一记八卦掌也挺好,不行您教教我?”
“滚犊子!”雍书骂道,“我他娘都后悔教你这迦叶掌!”
看着郎元钧一脸委屈,雍书降了降调门,“你知道吗,以澈儿现在的指力,三五招内应该破得了你的迦叶掌,他之所以十多招后才进手,只是因为不知你这功夫深浅,先前都是试探!”
“瞧您说的!”郎元钧不忿道,“他十来招就试出来了?”
“未见得。”雍书缓缓道,“他只是知道你心绪已乱,心乱招必乱。这孩子也精进了,他明明逮到了你的漏洞,却不用拂兰指而用八卦掌,换招之间也算自然,只怕是他怕拿捏不好指力,误伤了你…”
“什么?”郎元钧惊道,“那拂兰指虽然厉害,可毕竟只是门点穴的功夫!师父,说实在的,我其实并不如何瞧得上那功夫,点穴而已,哪赶得上拳拳到肉来的实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