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坐定后向雍澈笑道:“雍子澄,你倒是个人物,征超在我面前没少提起你,说你医药世家出身,又练了一身的好武艺,以一人之力,打了我陆军学堂十来个学员,真是文武双全啊!”
雍澈听了这话忙起身道:“学生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这才…”
少帅笑了笑,摆手让他坐下,又道:“还有,先父自关内返奉的专列出了意外,你又救治了我奉军兄弟十余条性命,这份人情,可大得很啦!”说到这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当日他们若真听了征超的话,让你先医治一下,先父…先父也许便不至于…不至于将这份千斤重担交付与我…”
雍澈此时方知,几个月前在火车站鲁征超截停的汽车上,载的竟是重伤的奉军安国大元帅,他那天竟然要让自己去给老帅医治,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些!
雍澈忙道:“少帅过誉,学生虽习得几年医术,可算来仍未出徒,治个头疼脑热尚可,这重伤急诊我还远不到火候…”
少帅低声道:“你也不用过谦,你可知道,那天经你救治的弟兄现在有不少已经痊愈,而来不及经过你手直接送到医院去的,却没有几个活下来…”
雍澈又陷入了那日便有的自责中,“都是我学艺未精,手法太慢,白白送了好些性命…”
少帅连连摆摆手,“这怨不得你,听他们说,你医术娴熟,手段高超,车站的大夫远不能及。(看啦又看手机版)那些死了的弟兄,和先父一样,都是命中合该有此一劫,怨不得你。”
少帅说完这句话便陷入短暂的哀思,过了片刻才努力从自己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苦笑道:“你可知道,我时候的志向也是当医生,没成想长大后征战沙场,成了最给医生添麻烦的人!”
雍澈听了这话不禁哦了一声,谁能想到,东北王的嫡长子除了承袭家业也会有旁的志向,就是雍澈也未曾想过要有违父命。不当医生他又能做什么?
雍澈看着眼前这个丧父不久的年轻人,这个全东北,乃至全中国最具权势的年轻人,忽然觉得他在这一瞬间立体起来,亲近了许多。
少帅又道:“我也听人说过‘燕怡双杰’,令尊侠医雍大先生侠骨仁心,医术高明,单以中医而论,奉天已无人可出其右,放眼关外能与其比肩者也是寥寥。令叔医侠雍三先生,武技高绝,名震奉天,精通百家拳法,尤擅家学武功。这二位都是身怀绝技的大贤,有大能耐尚在其次,难得的是都有菩萨心肠,实是桑梓之福。你师从二位先生,有这样的本事不出奇,可承了二位的好德行,这才是咱们看中的。”
少帅抿了口茶,又道:“雍子澄,你可知道,单凭你的本事人品,我不一定会觉着你怎样,可听鲁征超说,你是我同泽学生,成绩一流,考上东大那是手拿把掐的事,更不用说鲁征超还要保荐你过去。你告诉告诉我,怎么就去了我那把兄弟的冯大了呢?”他笑了笑,“该不会对我有啥想法吧?”
“学生不敢!”雍澈又站起身来,少帅摆了摆手,他才再次落座,“学生去念冯大,其因有三。一是冯大学费全免,我家里虽拿得起学费,可家中长辈在我这个年纪早已在家里干活帮忙,我是不想再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