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孤身犯险(1 / 2)

诡灵异道 飞 岑 0 字 2021-10-18

 翁家寨。</p>

卯翁柳初到此地,一眼望去,只见原始老林连绵不断,青青黑黑延伸至天尽头处,怎么瞧也似瞧不到边一般,林多山高,草厚虫密,兽吼鸟鸣,惟独未见丁点房屋的迹象,生灵虽多,却无人迹,这是翁家寨子?苗疆三寨之一的翁家主寨?</p>

瞧见卯翁柳一脸茫然莫名的神色,翁瘸子笑了笑,领着他便往前走,走不多时,便钻入一片老林之中,才行几步,头顶传来人声吆喝道:“谁?什么人?”。</p>

三人闻声停下,翁老五低声道:“是七伢子这小混蛋。”</p>

卯翁柳抬头一瞧,只见一株参天大树半腰处,树杈间竟搭建着一座草棚,隐于浓厚绿叶之中,若不是棚中之人率先发言询问,只怕也注意不到这地处。</p>

翁瘸子仰头喊道:“是你家二伯回来了,你这兔崽子一惊一乍的作甚?”</p>

草棚中传来一人不好意思的轻笑,便不再言语。翁家两人带着卯翁柳继续前行,沿路不断有人出言相询,都是居栖于树叶之中,隐藏极深,卯翁柳一路走着是暗暗惊心,思道:“翁家寨防备森严,若是无人带路,毫不知情之下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只怕还没到村口就给人逮个正着了。”</p>

又走了一段,翁瘸子停下脚步,道:“到了。”</p>

卯翁柳一惊,四处打探一下,触眼之处,皆是一片山林,哪有房屋的影迹?当下有些惊疑道:“到了?”</p>

翁瘸子面色有些得意,一瘸一拐行到一株老树下,双手互拍几下,不一会工夫,只见树上垂下一道绳梯,卯翁柳往上瞧去,只见绳梯延伸到树上叶茂枝密中去,透过少许缝隙,隐隐约约似乎瞧见一处房子的轮廓。</p>

翁瘸子挥手招呼他过来,把拐杖往腋下一夹,当先爬了上去,卯翁柳待他爬到一半,自己也跟了上去。翁老五也手抓绳梯,就想爬上,翁瘸子往下瞧见了,冷道:“这是我家,你爬来作甚?回你家去。”</p>

翁老五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半响道:“我还是跟着你们吧。”他害怕自己离卯翁柳太远,虫蛊脱离了蛊主的控制,发起疯了可就要了命了。</p>

卯翁柳笑道:“让他跟着吧,无妨。”翁瘸子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会,继续往上爬去。</p>

卯翁柳跟着爬了一阵,便上到一处平台廊道里,廊道外侧建有护栏,廊道里侧只见一座房屋围绕着大树干而建,屋身围满了藤蔓绿叶,再加之周围枝叶茂盛,与其连在一起,看似就与大树如同一个整体,是以从下望来,根本瞧不到这处房屋。</p>

卯翁柳依在护栏处朝外眺望,是越瞧越心惊,只见森林大树之上,密密麻麻建满了相同的房屋,有的树稍小,只建一座,有的树大,层层往上有着两座或者三座以上数量不等的房屋,都是绿绿葱葱,和树木合二为一,肉眼极难分辨到底哪是树,哪是屋了?几乎凡是参天大树之上,都必有房屋,密密麻麻延伸到林子深处去,也不知到底有几座?</p>

卯翁柳心里惊道:“怪不得看不到房屋的影踪,原来全跑到树上来了,藏得隐秘之极。翁家人此招玩得甚是聪明,依树而建,以树为家,依靠地形,有攻有守,进退有度啊。”</p>

翁家两人见他正想得出神,不愿入屋,也只得在外相陪,等了一会,翁老五手指前方,在身侧突然开口道:“最里边那棵最大最高的老树上,就是我家族长所居。”</p>

卯翁柳循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林子远处,的确耸立着一颗参天老树,比别的树木都要高上许多,颇有鹤立鸡群之感,但枝叶茂盛,地处又远,卯翁柳运足目力,也瞧不清树内分毫。</p>

翁老五道:“我们族长也似你们族长一般,自从寨子交由卯柳草掌管之后,他已有多年未曾踏出此树一步了,算来也有整整十年了,除了老二,我们想要见他,都是极难。”</p>

卯翁柳转过头来,神态极是惊讶,道:“自从那小……卯柳草开始执掌你寨牛耳之后,他就不理世事了?”</p>

翁瘸子叹了声接口道:“正是,也不知道他是做何想法,就算把寨中大事交给个小丫头管理,也不至于连门都不出了吧?”</p>

卯翁柳“哦”了一声,心有所动,翁瘸子知他想说什么,不待他开口,自顾言道:“初时,我们也是认为他是被胁迫的,于是我数次登门拜访,想瞧出些端倪来,只要事实果真如此,定是卯家丫头所为。”</p>

卯翁柳转回头,继续盯着那棵大树不放,嘴里淡道:“可查出什么来了?”</p>

翁瘸子摇摇头道:“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每次族长都亲自待我,和我喝酒聊天,有时一喝就是一宿,每每都让我尽兴而归,我回来细想,瞧其神态,未见有甚不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p>

翁老五哼了一声,道:“你就好嘛,次次都能和他饮酒快活,甚至是夜半三更找上门去,他也一定会起身亲自迎你进去。我们另外四人,想要见他,难如登天,不是推脱说身体不适,就是哄我等众人并不在家,有时更好,干脆连个说辞都没有,门儿都不打开,直接闭门谢客了。”语气酸溜溜的,甚是嫉妒翁瘸子。</p>

翁瘸子笑道:“我为人处事光明磊落,向来说一不二,从没做对不起寨子里的事,寨主他老人家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待见我,有错么?”</p>

翁老五被他抓到痛处,为之语塞,只得忿忿又哼了一声,卯翁柳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若换我是寨主,寨中有你这么一名忠心耿耿刚正不阿的元老,不管几时,也不管多夜,只要你找上门来,我都会亲自待见的。”</p>

翁老五冷道:“只怕其中道理,未必如此。”</p>

翁瘸子喝道:“老五,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儿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和寨主联合起来搞什么阴谋诡计不成?”</p>

翁老五冷冷道:“就你那心眼,放个屁别人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想弄鬼心眼,你也弄不出。”</p>

翁瘸子不怒反笑,点头道:“这个说得在理,我就是这么个人。”突地想起什么似的,笑脸一变,怒道:“那你意思是寨主在玩花样?”</p>

翁老五淡淡道:“不敢,不过我觉得他是在用你之口,来堵我们的嘴。”</p>

翁瘸子横眉倒竖,正待发火,卯翁柳摆手制止道:“为何如此说?你且说下去。”</p>

翁老五道:“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老二平时就是个直性子的人,从来藏不了私的,为人又善良正直,热心助人,素得寨子中人敬重,人缘极好,说话很有分量。”</p>

翁瘸子插嘴道:“此话不假,又和寨主有何关系?”</p>

翁老五道:“你先别插嘴,我可说到正题上了。我来问你,既然你的话素来全寨人都相信,那么那段时日里,寨子里传得最多流言蜚语是什么?”双眼炯炯,盯着翁瘸子不发一言。</p>

翁瘸子一撇嘴,不以为意道:“还有什么,就是他被胁迫的事情呗!”</p>

翁老五道:“这就对了嘛,寨主他老人家就是故意和你接近,希望通过你的嘴,为其澄清辟谣,只要你一发话,自然就无人起疑了。”</p>

卯翁柳奇道:“他自己为何不亲自出来说,还要通过一个外人之口来为其辟谣?”</p>

翁老五笑道:“这正是我起疑的地方,当时我也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不待见我们,为何他不自己出来辟谣,再退一步,就算他不言不语,但久不久出来在寨子里走动走动,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为何一定要借老二之口来辟谣?”</p>

翁瘸子也觉得他说得甚是道理,仔细想想,其中真有些奇怪,不禁问道:“那当时你怎么不说?”</p>

翁老五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说?我人轻言微,就算我说了,有人信么?你这么一开口,个个都死定真相就是如此了,我反其道而行,还不被人说我是挑拨离间,故意在寨子里制造混乱?再说,卯柳草那丫头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得罪了她,我还能有好日子过?所以想想,既然如此,咱也随波逐流得了,何必做那人人唾骂的过街老鼠?”</p>

翁瘸子冷笑一声,道:“老五啊老五,你打小就这种心理,从来不做自己吃亏的事,就算正理,只要大伙儿个个都说是歪理的话,你明知是错,也和大家一起附和,这样子,没人愿意相信与你说的话,也是必然的啊。”</p>

翁老五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咳咳两声,道:“随波逐流有什么不好?这世道,你以为说真话就能讨得好?并不是个个都似你一般,若我像你,早死上千次百次了,还谈什么真真假假?”</p>

翁瘸子正待出言反驳,卯翁柳见他俩越争越上火,话题都扯远了,忙插言道:“好了,莫争了,先说正事要紧。”</p>

翁瘸子微微摇头,不再出声发言,翁老五赔笑道:“是,是,说正事。”转头东张西望一番,怕是有人偷听到一般,才压低着声道:“所以我怀疑,这其中有诈,其中的蹊跷,不言自明!”</p>

卯翁柳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道:“难道阿草这丫头真做出了胁迫长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p>

入夜,才过戌时不久,便见两人手持风灯在翁家林中穿梭,脚踩枯枝残叶咔嚓声不断,暗夜人静之时听得甚是清楚。</p>

前边一人走得是一瘸一拐,木杖点地笃笃有声,正是翁瘸子。后边那人低首躬背,走的是畏畏缩缩,像似怕极被人发现一般,行迹鬼祟,不是那翁老五还能有谁?</p>

两人行至林中深处,在一株参天老树前停了下来,朝上张望一番,翁瘸子扬声喊道:“继达侄子可在家么?”</p>

话声落了没多久,上边传来一人道:“谁?”声音略显幼嫩,是个少年之声。</p>

翁瘸子听声辨人,已知上边发话之人,便笑答道:“是侄孙啊,你速去禀告你家阿爹,就说二爷和五爷来了,寻他有事相商。”</p>

上边那少年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两位阿爷来了,我还道是什么阿猫阿狗又来捣乱?您二老等着啊,我给您们叫去。”</p>

翁瘸子侧耳倾听,没见上边有何动静,当下笑着喊道:“你这兔崽子,又来戏耍我们两个老头子?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快去,快去,莫要耽搁了时辰,误了正事小心二阿爷我打你屁股。”</p>

少年果真没有离开,他见翁瘸子识破了他的诡计,轻笑几声,道:“二阿爷耳朵就是尖,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说吧,找我阿爹有什么事?”他压低声音,故意装出一腔老气的语声。</p>

翁老五不耐道:“你这娃娃,莫装大人了,屁大孩子知道什么,快叫你家大人去。”</p>

少年咯咯笑了起来,道:“我阿爹刚睡下,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兴许我也是能做主的。”</p>

翁瘸子忍俊不禁,笑骂道:“别胡闹,你想做主,也得等十数年以后再说,现在两位爷爷有要事找你阿爹相商,快去禀告就是,磨蹭什么?”</p>

少年叹了一声,慢悠悠道:“您二老又不是不知道我阿爹的身体,那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好不容易睡下了,可不能再行打扰,否则他就彻夜难眠了,我好歹也算这家里唯一的男丁,虽然年龄小了点,但还是有些决定权的,说吧,再不说我可要回去睡觉去了。”</p>

翁老五怒道:“不是急事,谁愿意夜里来寻你阿爹?你这小屁孩,你懂个球哟,啰啰嗦嗦什么,快去叫你家大人去。”</p>

少年又叹了声气,声音慵懒道:“那好吧,我可给了您们二老机会了,您们自己不争取,也怨不得我了,我走了,您们慢慢等,等到明日清晨,阿爹估计也就起床了。”</p>

两老在树下互相对视一眼,微微苦笑摇头,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顽主,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p>

翁瘸子喊道:“侄孙,你怎么如此不明事理呢?简直是瞎胡闹嘛!你再不去叫人,二阿爷我可要硬闯了。”说着间作势要跃。</p>

少年咯咯笑道:“二阿爷,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此处离地十余丈高,树干圆滑,您老跳不上来的。”</p>

翁老五勃然大怒,撩起袖子往上指着骂道:“好你个兔崽子,明日待你下树来,给老头子我捉住,非结结实实揍你一顿不可。”</p>

这番恐吓话倒起了作用,少年不应,想来也是有些怕了,但也听不到他离去的声响,估计又玩刚才那把戏,和两老耗上了,意思只怕是我就偏不叫,看谁拗过谁?</p>

二老在下边等得不耐,翁瘸子也是有些微怒道:“你尽管去叫就是,难道你还怕我们两把老骨头害了你爹不成?”</p>

上边还是毫无声息,翁老五心思一转,喊道:“啊?侄媳来了,快帮我们教训下这小猴精。”</p>

此话一出,上边立即传来嗵嗵嗵奔跑之声,转到树干后边去了。两老在树下哈哈大笑,小孩儿心性,终究还是怕家中大人责罚的,那少年冷不防被翁老五拿话一诳,不急细辨真伪,忙忙想寻地躲藏起来。</p>

两老笑得正欢中,上边脚步声响,那少年发觉上当,又转了回来,怒道:“五阿爷,原来您拿话戏耍与我,不和您们玩了,我去睡觉了。”</p>

翁瘸子急道:“哎,哎,别急着走啊,把梯子放下来。”</p>

那少年不吱声,两老在树下只听得一阵声响,慢慢朝上移去,想来这次他是真的走了。耳听那阵声响越离越远,渐渐细无可辨,两老急得直跺脚,心里暗暗叫骂。</p>

翁老五着急之下,不顾是否影响周边人众,运力丹田,扬声吐气道:“继达侄儿,请下来叙话。”声音远远传了开去。</p>

话声方落不久,便听上边隐隐传下一女声问道:“是五叔啊?那么夜了来寻继达作甚?”</p>

翁老五应道:“正是,还有二叔,我俩前来找继达侄儿,有事相商。”</p>

那女声答道:“请稍候片刻,侄媳这就下去迎请二老上来。”</p>

两老齐声应了,接着听到树上传下一阵窸窸窣窣的枝叶摇曳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工夫已是到了近处,一阵细碎的步伐声响起到方才那少年发话之处停了下来,哗啦啦声中,树叶一分,一支绳梯垂挂了下来。</p>

两老抓住绳梯,便朝上攀爬而去,到了廊道之中,只见一****正在上边等着他们。这****生得是淡雅脱俗,丰姿绰约,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霞映雪,身上穿着虽是粗衣土布,但一身气质,却是高雅不凡,举手投足间俱是落落大方,恰到好处。</p>

她一见二老上来,便款款行了个万福,满脸歉意道:“不知二老驾到,让二老在树下久候,晚辈实在失礼了。”</p>

翁瘸子连连摆手笑着道:“无碍事,深夜打扰,说起来,还是我们的不是了。”</p>

翁老五却冷冷道:“此次前来,倒是叫你家那小猴精将我俩着着实实给戏耍了一番。”</p>

****歉疚道:“二位叔叔莫要见怪,那孩儿从小让他阿爹宠惯坏了,生性顽劣,甚是调皮,有何不当之处,阿草给两位长辈赔礼道歉了。”原来这****正是卯翁柳长孙,阿侬已经外嫁翁家多年的大阿姐,也是翁家的影子寨主卯柳草。她一说完,就要俯首行礼,翁家两老忙忙摆手制止,侧身让过,哪敢受她这一拜。阿草眼角瞧见,嘴角轻笑,见二老已是侧身让过,自然也是见好就收,不再行那赔罪之礼。</p>

翁瘸子笑道:“继达侄儿身子骨还好吧?这段日子里还咳得凶么?”</p>

阿草答道:“谢谢二叔关心,唉!他还是老样子,看来这病是好不了了,只能是行一步且瞧一步得了。”话语虽是轻松随意,但眉头微锁,面上笼罩着淡淡哀愁。</p>

翁瘸子安慰道:“继达侄儿吉人天相,这道坎总能迈得过去的。”</p>

阿草轻轻一笑,道:“二位长辈请上屋叙话。”引着二老进了树屋,行了几步,又见一垂梯,上边屋顶紧贴树干处开着个天窗,垂梯穿过天窗,高高往上延伸。</p>

二老已来过多次,早就熟悉至极,当下不用阿草招呼,已是抓住绳梯依次往上爬去,阿草跟在最后。又爬了五六丈高,到了第二层的树屋廊道,两人也不停步,进了屋子,自寻了凳子坐下。</p>

阿草跟了进来,给两老奉上热茶,笑道:“继达已是睡了,他身子骨弱,还是别惊醒他吧,二老有事和晚辈说也是一样的。”</p>

两老齐齐点头,翁瘸子哈哈一笑,捋须笑道:“这事和侄媳说,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p>

阿草不解道:“怎么?此事与晚辈有关么?”</p>

翁瘸子微笑着点点头,翁老五抢着说道:“而且不是小有关系,而是大有关系。”</p>

阿草行到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微微一笑,道:“那晚辈就洗耳恭听,愿闻其详了。”</p>

翁老五故意卖着关子道:“前些日子里,继达侄儿叫了我等五老同时出山,去一个地方办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却又住口不说,双眼紧盯阿草反应。</p>

阿草一脸愕然,有些惊疑道:“翁家五老同时出山去办一件事,这事可小不了,定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了?”</p>

翁瘸子听她此言,也是一惊,道:“怎么?侄媳竟然不知?”</p>

阿草笑道:“瞧二叔说的,翁家大小事情,历来是男儿汉做主,晚辈是个妇道人家的,哪能事事都知?”</p>

翁瘸子更奇,问道:“我那继达侄儿也没和你说起过此事么?”</p>

阿草摇摇头,道:“他做得事,晚辈一概不过问,他不告诉晚辈,晚辈自然也是不知的。”</p>

翁瘸子瞧她一脸茫然,不似作伪,似乎是真的不知,不由暗自沉吟一番,思来想去,也是不通其理,扰扰头只得道:“那想来是继达侄儿想给侄媳个惊喜,所以故意隐瞒不说的吧?”</p>

阿草更是惊奇,道:“惊喜?”言罢淡淡道:“自打嫁来翁家以后,晚辈就远离了这个‘喜’字,注定今生已是与它无缘,还何喜之有?”言语中颇多不满与无奈。</p>

翁瘸子轻咳两声,有些发窘,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p>

翁老五却不与翁瘸子一般心思,他此时心中兀自冷笑道:“你不知?骗得了谁?若没你点头许可,就凭翁大那病夫,敢同时调令五老出山?”</p>

阿草沉默片刻,笑道:“两位长辈莫要卖关子了,直说了吧,继达派您们五老出山是为了何事?”</p>

翁瘸子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了一趟卯家。”阿草身子抖震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也不答话,静听翁瘸子下文。翁瘸子丝毫没注意到阿草的异样,继续道:“想来,你家二女也该到出嫁年龄了,继达侄儿想你嫁来我们翁家也有十数年了,娘家人面都没见着,怕你寂寞,思念他们得紧,就让你阿妹来翁家陪你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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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草面无表情,无喜无悲,淡淡道:“就这样?那人接来没有?”</p>

翁瘸子瞧她如此平静,感到有些诧异,正要答话,翁老五抢着道:“是这样的,我们是到了卯家,亲家见面,自然热情万分,死活不让我们走,再说了,嫁女此等大事,草率不得,起码也给卯家准备准备,怕家里等久,就差我等两人先行回返,报个信,好让家里放心,他们不几日就可接人回来。”</p>

阿草道:“那就是人还没接回咯?”</p>

翁老五道:“这次人是没接回,不过卯家也派人跟着我们来了,说是先行来看望下侄媳,也有十数年未见了,甚是挂念得紧。”</p>

阿草面色一冷,道:“那卯家人现在在哪?”</p>

翁瘸子答道:“就在我家中住着,本想一同带他前来,但估摸着还是先来给侄媳说上一声,有个准备,明日一早再带他前来相见。怎么?现在就要带他过来么?”</p>

阿草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冷森道:“好你们两个长辈,亏你们还是翁家元老,怎么做事情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未经寨主同意,你们就私自带外人入寨?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违反族规,该受何等惩罚?”</p>

翁家二老面面相觑,均不明所以,本以为带来的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定能引起阿草欢喜,万不料竟是招来此等结果。</p>

翁老五瞧着阿草神色,估摸她心中所想,思来想去,也没了头绪,难不成这女人真的不认娘家人了?当下干笑着试探道:“侄媳,翁卯两家交好,他也是你娘家之人,差来瞧你一眼,也不能算是个外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