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听闻雄鸡开始报晓,杨元子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嗓音,冷漠道:“想毕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用你们感恩戴徳,在外面守卫反应过来之前悄无声息离去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想死的尽可大声嚷嚷。”
说完杨元子转身离去,毫不担心这群人精,能得罪孙家又不死的人,无论何缘由,都会有几把刷子。
杨元子出了地牢,又转道去了趟马厩,可是找遍了马厩也不见那侯姓马夫,据杨元子所知,侯姓马夫是先进的孙家,然后前几年将在街头与杨元子厮混的小猴子带去孙家做事。
莫非?马夫这几天遇害了,杨元子带着疑惑离去,按约定回到老君庙。
小猴子已经清洗了一翻,坐在庙宇台阶上抱着包子狼吞虎咽,李寻风蹲在他身边两人正聊着什么,最后小猴子说哭了。
“哇呜呜,他们用火烫我,用鞭子抽我,我骂他们,他们就用盐水泼我,我一定要练好武功报仇。”眼泪鼻涕在小脸上糊成一团,看起来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杨元子拿起一个包子,坐在小猴子身边默默吃着,小猴子说了半响,哽咽道:“杨哥,你说我能练好武功么。”
未曾在地狱中挣扎沉沦,怎会踏过泥泞的彼岸,这些经历将是小猴子在武道一途上毕生的动力。
杨元子沉声道:“能!但是我们需要时间,而且必须要尽快离开南山城,天要变了。”
小猴子抬头仰望天际,清晨的天湛蓝湛蓝的,可好看了,就像逃脱牢笼的希望,哪来的天变。
李寻风已经转身到庙里收拾东西,除了打包几件衣物、金银细软,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江湖浪子都是如此。
杨元子腰悬葫芦,背着剑匣,里面除了黑龙剑,还有三本功法秘籍,“分筋错骨手”、“先天练气诀”与“风语术”,这些都是这个小团体最珍贵的底蕴了。
三人在城门守备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出城而去,估计孙家这时候才发现空空如也的地牢吧,当然还有几具尸体,杨元子一声冷笑。
若不是特殊时期,或有特别军令,守城军伍才不耐烦理会出入城中的行人,何况几个半大少年孩子,就算守城军首领与孙家沆瀣一气,收到消息再转达到城门守备,黄花菜早就凉了,南山郡城外多山林,最适合潜龙藏蛇。
杨元子要到罗阳湖的渡口码头,坐船出南山郡到北方的青海郡,再转道临近西边边境的蛮荒郡,投身军伍赚取军功军权,这个世道人命不如狗,为了兄弟为了自己,得换个活法了,这些东西杨元子都得细细考量。
杨元子等人行至十里亭的时候,还是李寻风眼尖,拉了杨元子一下。
一位老者盘腿坐在小摊里面闭目养神,白须白发黑袍广袖,正是南山城中的教书先生。
那面摊老汉不知为何,离他远远的,大气都不敢喘,按照平时这般进面摊不点面食的人,老汉早就赶人了。
杨元子当先步入面摊中,坐在老者对面,老者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道:“不知此次,从何而去。”
杨元子目不斜视,沉声道:“市井江湖、庙堂军伍。庙堂就算了,小子想到军伍中历练一番,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唔,大丈夫是也。”老者抚须道。
老者将目光投向李寻风,炯炯有神道:“飓风灵体未成长起来之前,在共主的影响下,可不能成事。”
李寻风被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右脚在地上画圈圈,这可是能将人吓死的陆地神仙啊。
飓风灵体是什么杨元子不懂,但他听出老者话中的弦外之音,思索了一下道:“先生是说,我的存在,会影响寻风的武道修为进程?”
那知老者却道:“尚且不急,时机未至,要再等等。”
杨元子无奈,不急你还说,什么时候才时机而至呢?人生最是怕等,自己跟这位先生说可真是费劲,惜字如金打哑迷,跟其他人说话就挺正常的,但师长如父,作为授业恩师,杨元子就不好说什么了,拉过小猴子道:“这小孩姓侯,还望先生赐个名字。”
“唔,姓侯啊,就叫侯通天吧!”老者抚须,说出一个极度雷人的名字。
“侯通天……”这个名字让杨元子歪歪嘴,吐吐舌头,这才有点像个寻常青少年,拍拍小猴子的头道:“快谢过先生。”
小猴子极纠结的弯腰鞠了个躬,杨元子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老者左手抚过面前的桌子道:“该得到的东西你凭本事得到了,还需要两股助力,好好运用吧。”
老者难得说这么多,杨元子看向桌子上的东西,几本古旧的薄薄书籍,几个青花瓷器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