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长公主的丧礼(1 / 2)

 “够了。谁敢再说一句大婚的事,本王立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说完,竟然不跪不拜,就扬长而去。好嚣张!

看着满朝文武目瞪口呆地表情仿若吞了口鸡蛋,我弯弯嘴角,原来他也不喜欢这个安排,那以后就有好戏看了。

出殡

礼部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好。

早朝后的当天下午,就拟好了,六日之后,为南宫弈和南宫平出殡,而他们为他们俩拟的谥号是“孝嘉”和“隆悦”。

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我记得很清楚。

似乎是老天也在为这两个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室贵胄哀怨。

早上一起来,天就阴沉沉,灰蒙蒙的。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刮起了大风。漫天的白色纸钱被刮得到处飘,出殡大队,因为风力过大,好几次都不得不被迫停下来。哀挽的冥歌,仿若亲人撕心裂肺的呜咽哭声,吹到人的耳朵里,催人泪下。送殡人群的两旁跪满皇城的百姓,他们都低垂着头,有的人还用粗布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皇兄的陵寝长陵规模巨大,比父皇的永陵还要豪华壮丽。

这应该是李月容故意为之的,她故意延迟发丧出殡的日期的另外一个原因恐怕也在于此。因为事情是发生在亲哥哥的府上,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将皇兄之死的真实原因摆在桌面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他修建华丽的墓葬,哪怕倾其所有。

吏部兵部的大量缺口也许跟这个也脱不了关系。

我侧过脸去,看着李月容颤抖的身体仿若那秋天的落叶,脆弱得似乎下一刻就要栽倒,脸上泪痕斑斑,眼睛则死死地盯着那两座不远处的棺椁。这世上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心碎呢?我低下头,突然明白了当年母妃为什么明知救不了我,还是在康宁宫外面,在漫天倾盆大雨里跪了一夜,以至于第二天发了高烧。发了高烧依然跑出去拦住去上朝的父皇,而被父皇冷声呵斥,你别再求了,就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孩子,就当她死了吧!她当时该是咋样的痛彻心扉?

我后来被父皇放出来,自己一个人呆在冷寂的庆元宫,听着奶娘一字一句的跟我说的时候,也是这样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轰隆隆,皇兄的棺椁被侍卫抬起,李月容突然发疯一般得甩开宫女的搀扶跑上前去:

“弈儿,弈儿,你咋么这么狠心,离开母后——我的弈儿——”

哭声撕心裂肺,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只是一个母亲,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

“太后——太后节哀——”

一大群人上去劝阻,可是李月容依然死死守住南宫弈的棺椁不让动,一边抚摸着厚实的棺椁外壁,一边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天就在这个时候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点砸落在李月容的身上,像极了她的眼泪。

宫人们忙忙找伞,来给我们遮雨。

终于李月容在众人的劝阻下,松开了双手,那高高的棺木被一点点送入幽深黑暗的墓室。

南宫平因为只是公主,所以不可能有自己的单独陵寝。

而且因为没成亲,不能葬入夫家,只能陪葬在父皇的永陵傍边。

规模虽然不算大,但是在公主中间也算得上豪华的了。一般情况下,公主们都是跟自己的丈夫合葬,所以大都都不跟着自己的父母的。而且,就算没有夫家,也都只是葬在主陵的旁室,不会单独建墓室。

在相州的八年,我几乎忘却了在皇宫的一切,也包括我这个从小到大比我强的姐姐。她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人疼着宠着的,她很小的时候就美得像个小仙女,笑起来的时候,连御花园里的御供牡丹都要羞愧汗颜。她聪明伶俐,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弹琴,唱歌,画画,下棋,舞蹈,每一项都让我望尘莫及。

南宫平就是我童年的阴影。

只要有她在的时候,我这总是很自然地被人遗忘,所有人都只知道父皇的长公主如何如何,从不知还有一个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