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寺院沉沦在星月的笼罩下，平静得出奇。

二人带着孙清从后山潜入院子，一路不见任何阻碍。

“难道他已经走了？”衍空忍不住问。

“小心埋伏，咱们先过去再说。”衍法加快脚步。

二人迅速奔往经楼，将近，一道魁梧身影拦在眼前。

“果然有埋伏。”衍法一惊。

“师兄你先走，我来拖住他。”衍空放下孙清。

“别再徒做挣扎了，速速将经书交出，让你们死个痛快。”仇年道。

“交不交都是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从你？”衍法冷声道。

“凭你妄图守护的东西就在我手中。”仇年扬扬手。

黑暗中十几名杀手架着僧人走出，僧人们均被利刀架脖，缚身捂嘴。

“你就不怕报应吗？”衍法见状，大怒难持。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简直贻笑大方。”仇年冷笑道。

“住口！我跟你拼了！”衍空大怒要扑去，被衍法一把拉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衍法怒喝。

“交出经书，不然他们会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仇年道。

“我没有！”衍法喊道。

仇年不语，指尖微扬，一颗光秃秃的头颅滚落。

“啊！老子跟你拼了！”衍空暴虎冲去。

砰！仇年一掌将他打到数丈外。

衍空倒地不动，衍法扑过去抱起他，已是奄奄垂绝。

“师弟啊！”衍法顿时悲从心来。

“师兄，我没用，剩下的交给你了，不要，不要放弃……”衍空声音慢慢落下。

“师弟，你先走一步，师兄很快就会随你去的。”衍法放下他。

“想清楚了吗？”仇年再次发问。

“经书我虽没有，但其中的秘密已被我参破，我将孙清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证实这一切。”衍法道。

“那你证实了吗？”仇年问。

“你一来就大开杀戒，我如何有这个机会。”衍法苦笑道。

“你打算怎么证实？”仇年问。

“用孙清做试验，如果成功，证明就是经书不假。”衍法道。

“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仇年道。

“我还需要几名弟子做护法，以确保试验不出意外。”衍法道。

“好。”仇年点头。

“另外，想要试验成功，还需要你出手。”衍法道。

“为什么？”仇年问。

“我重伤在身，哪里还有精力运气救人，”衍法歇了歇，继续道，“如果想洗髓易筋，至少得为他保全真精，通导元气，此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

“我打了他，你却要我救他？”仇年道。

“杀谁救谁，还不是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若是不放心，现在就动手吧，时间再久，我也撑不住了。”衍法忍不住咳了咳。

“好，就用他。”仇年一把拎起孙清，走进经楼。

衍法带着几名吓坏的僧人，一同登上经楼顶。

“开始吧。”仇年丢下孙清。

“别急，让我先为他剃度。”衍法取出一把剃刀。

“你还嫌这寺里的死僧不够多吗？”仇年道。

“他既受了少林的度化，不管成不成，都是佛门的弟子了。”衍法拭了拭刀锋，按住孙清的脑袋，轻轻刮了起来。

乌黑的发丝一缕缕飘落，正如记忆里的过往一点点割断。

片刻，一颗光秃秃的鹅蛋般的脑瓜顶在孙清身上。

“开始吧。”衍法放下剃刀。

“哼，自我安慰。”仇年盘腿坐下。

“先打开他任督二脉，修补破损的内丹，再打通奇经八脉，将真气贯通经络，燮理阴阳，调和气血，最后将真气集中于丹田，冲通督脉逆运而上，此为全真导气。”衍法慢慢念道。

仇年闭目，真气灌运全身，悉数打入孙清体内。

浑厚的真气迅速贯通孙清全身经脉，死尸般的身体竟慢慢恢复了生气。

仇年运气间，衍法站在石碑前凝神观看，片刻，身后传来孙清微妙的声音，衍法跑过去。

“差最后一步了，交给我吧。”衍法道。

仇年立刻收手，起身扶着胸口急促喘气。

衍法盘腿坐下，凝神聚气，闭目心念，洗髓易筋的功法点透孙清全身。

断裂的经脉如同干涸的沟渠湖泽突获暴雨，汹涌的真气猛烈贯穿周身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孙清浑身顿时青筋暴起，滚烫发红。

衍法见状，下手愈发不遗余力。

“啊！”孙清终于爆发跳起。

“三皈依护法！”衍法大喊，全力锁住孙清。

围在周围的少林弟子立刻坐下，口诵三皈依，梵音护法。

嗡嗡梵音围绕四周，紊乱真气欲破躯体，混混沌沌间，孙清仿佛置身冰与火，意识被两极拼命撕扯，最终不堪折磨，撞开衍法，暴冲出去。

“不能让他跑了！”衍法爬起来，追出去。

院里，仇年极力按住孙清，孙清已意识全失，一身真气突破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