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又悄悄潜回寺内，先是到偏院看了看动静，再到斋堂吃了些早点，然后慢悠悠踱步到执事僧禅院。

院里同样栽有两棵高大的菩提树和一座八角凉亭。

走进亭子，孙清打了个哈欠坐下，趴在石桌上昏昏睡了起来……

“施主，施主……”

有人叩了叩桌子轻声唤道。

孙清直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衍法、衍空正俯首看着他。

“来了，”孙清站起来，“两位师父请坐。”

“阿弥陀佛，”衍法合了合掌，“施主若是疲乏，何不在厢房休息，却跑来这里委屈呢。”

孙清抵了抵太阳穴，“这里好，省得辛苦两位师父到处寻我。”

衍法一噎，“施主知道贫僧相找？”

“嗯，”孙清点头，“但不知衍法师父有何指教？”

衍法呵呵一笑，“施主快人快语，贫僧也不多做口舌，今日找施主，实乃有事相求。”

孙清不语。

衍法又道：“施主先前讲过，曾在客栈见过楚门七爷，贫僧想请施主带我们前往客栈，希望能借此查到楚七爷的下落。”

孙清道：“为何呢？”

衍法道：“实不相瞒，楚七爷从敝寺借走一样重要之物，此物事关重大，少林寺不得不尽快追回。”

“哼、”孙清语气一冷，“师父口中的重要之物，可是十方大师？”

衍法神色一敛，“看来施主并不只是送信这样简单。”

孙清摇头叹了一气，“佛门子弟，何苦妄执来哉。不瞒二位，孙清上山前遇见的不只是七爷，还有十方大师，可怜一代高僧竟落得如此下场，形如枯木，命若游丝，真是我见犹怜……”

“住持果真在他手上！”衍空闻言扑过来，“他在哪里？住持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衍空！”衍法喝断他，“施主既知本寺住持的下落，还请指点一二，好让我们住持早日归来。”

“归来？”孙清冷哼一声，“怎么，一次杀不死，还要再来第二次吗？”

“修得胡言！”衍空大怒，“分明是他虏劫住持在先……”

“虏劫？”孙清眼里透斥着威严与怒火，“若不是七爷虏劫在先，十方大师焉有命在！且不说大师受伤一事，身为佛门子弟，眼看尊辈命在旦夕，尔等非但不施以援助，反而助纣为虐企图瞒天过海，这难道就是你们所高唱的佛门戒律吗！”

“你！”衍空登时脸色铮红。

“阿弥陀佛，”衍法压下怒火，“施主不明其中缘由，请不要妄加定论，我佛慈悲，焉有见死不救之理，施主既话已至此，贫僧也不必顾及左右，今日就请施主速速下山，我少林之事自有我少林弟子处理，不劳施主费心。”

“呵呵，”孙清笑了笑，“衍法师父的修为果真令我大开眼界啊，遗憾的很，二位即使赶得走我孙清也赶不走楚门，赶得走楚门，也赶不走北疆段千赢。”

“你说什么！”衍法大惊，“北疆为何也插手此事？”

孙清道：“敢问二位，无量大师如今身在何处？”

衍法道：“师叔下山修行，至今未归，施主为何问起这个？”

孙清摇了摇头，“只怕无量大师早已凶多吉少……”

“什么？”衍空跳起来，“你再说一次？”

孙清道：“七爷正是得到恶讯才急忙赶上山，为的就是查清无量大师的受害原因，不料却在此遇到更大的祸端。”

衍法忙问：“施主是如何得知？可有证据？”

孙清道：“杀害无量大师的正是柳家少主柳少书，证据我虽没有，却敢以性命担保，此事绝无虚假。”

“欺人太甚！老子跟他们拼了！”衍空暴虎般冲出亭子。

“衍空，回来！”衍法立刻跳出去拉住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这缩头乌龟还要当多久！”衍空怒火盖过理智，回头劈出一掌，衍法双掌急忙一接，

砰！衍法急急倒退，后背撞在亭柱上。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衍空顿时清醒，连忙扑过来。

“咳咳、”衍法扶住胸口，“敌强我弱，你万不可冲动，否则所有的牺牲都将付之一炬。”

“为什么！”衍空一拳砸在柱子上，“难道我们就这样一味地任人宰割，然后一个个不明不白地死去吗！”

“否则呢！”衍法咬咬牙，“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你不怕死，这满寺的同门难道就该陪你一起死吗？”

“我、”衍空攥着拳头不知如何接语，甩身坐在石凳上。

衍法走进亭子，神色已恢复平静，“施主，少林之祸，只怕倾尽北疆之力也无法了断，施主既是明白人，就该知道急流勇退，楚门也好，北疆也罢，能救少林的只有少林，施主还是速速离开吧。”

孙清道：“孙清还有一事请教，不知贵寺哪位大师擅长少林金钟罩？”

衍法道：“金钟罩练法虽平庸，但过程极其艰苦，寺中学成此功的，只有我们的住持。”

“十方大师？”孙清眉头一皱，“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