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表少爷……”

耳旁传来轻唤，孙清立刻睁开眼，丫头小元正俯首看着他。

“是你啊……”孙清揉了揉太阳穴。

“表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洗漱热水。”小元快步跑出拱门。

嘎吱、房门拉开，袁婉儿站在门内，看见孙清，欢喜跑过来，

“小清哥哥，怎起这么早……”

“是啊，你也这么早。”孙清迎过去。

“哎呀，头发怎么乱了？”袁婉儿盯着他的头。

“没事，大概是睡得不老实。”孙清笑了笑。

“走，跟我来。”袁婉儿拉起他。

“怎么了婉儿？去哪里？”

“回房，给你梳头。”

“不用，我自己……”

“你会吗？”

“我，我可以上浴堂，让别人帮我……”

“那怎么行，别说了，快跟我来。”

袁婉儿将孙清按在镜前坐下，解开玉冠，放下一头青丝梳了起来，

“婉儿，姑父近来可好？”孙清轻声道。

“挺好的，刘叔来的那几天，一直在叨叨念着你。舅父舅母呢，他们身体可好？”

“也挺好、”

“小清哥哥，我们多久没见了？十年了吧，那时候你我还是个孩子呢，时间过得真快呀。”

软乎乎的小手落在头顶，如同一滴水珠击中平静的湖面，思绪顿时涟漪般缓缓漫开……

“唉，”孙清叹了一声，“婉儿，你还是尽快下山吧，少林寺已经不太平了。”

“怎么？”袁婉儿手一顿，“出什么事了？”

“还记得昨夜的黑衣人吗？”

“那不是普通的盗贼么？”

“我这次上山，就是为了查明一些事，婉儿你听我讲，尽快离开，这里已经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平静了。”

“看来佛门净地也终是避不开凡尘是非啊。”

“人性乃贪欲之根，和尚也是人。”

“好，”袁婉儿点点头，“表哥你放心，我会尽早离开，倒是你，还要逗留多久呢？”

“难说，怕是要耽搁些日子。”

“嗯，待你忙完，记得给我们报个平安。”袁婉儿将梳好的发髻以丝带缠紧，扣上玉冠。

“放心吧，”孙清站起来，“我一定会平平安安……”

本想加一句“忙完就去看你”，可话到嘴边却缩了回去，他发现当着这个女孩，自己已无勇气说出任何虚无缥缈的诺言了。

孙清忙转开视线，目光落在满墙的挂画上，山林湖泽、农田瓦舍、诗词歌赋……无一不透露着灵动与秀气。

“这些是……”孙清被吸引过去。

“是我闲时用来打发时间的，表哥你别见笑。”

“这全是你的手笔？”孙清一惊。

“嗯。”

“了不起啊！婉儿，你真是一位丹青大师啊。”

“表哥谬赞了，枯燥的日子总得有些喜好，我不过是学着玩玩，上不得大场面的。”

“你的喜好令多少人望尘莫及啊，”孙清盯着挂画，忽然灵光一闪，忙道，“婉儿，你的人物画如何？”

“和这些一般水准。”

“足够了，”孙清将袁婉儿拉到桌前坐下，“你帮我画一个人。”

“谁？”

“昨晚的黑衣人。”

“黑衣人？”袁婉儿一愕，“可我没看清他的样貌。”

“我给你描述他的相貌，你凭印象把他画出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