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好好享受了半个多时辰的服务后，随口问：“你可想要什么赏赐？”</p>

楚小珊一怔，仓促间她一时想不到那么多，直接说：“皇上能够召我的姐妹十七娘来侍寝吗？”</p>

她已经数次听过胡十七娘的喟叹，她虽然从没在自己面前抱怨过，但其实楚小珊觉得，她心里还是很想侍寝一次的。</p>

在皇宫里头，一次都没有接近过皇帝的人，说出去也会受人嗤笑。这种笑话不是公开的，但是戳脊梁骨的感觉不会变化。</p>

皇帝一怔，说：“这是你的心里话？”</p>

“……希望皇上成全。”</p>

楚小珊心说，自己来侍寝好几次了，其实皇帝每次都靠着她的一双手伺候，但要换成胡十七娘来，也不知道皇上会看中她的什么手艺。但是不管怎样吧，她做姐妹的，也算是尽心尽力了。</p>

后面的事儿，就靠她自己努力了。</p>

“你下去吧。”皇帝说：“命胡家女侍寝。”</p>

胡十七娘简直是要喜欢得疯了，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福气，只是福气来的太仓促，她已经来不及仔细梳妆打扮，只能将新送来的宫花往头上插了两只，又将嘴唇和腮上擦了一些胭脂，便匆匆提着裙子跟着内监们往外走。</p>

临了，和楚小珊擦肩而过，胡十七娘心头攒动着几分喜悦和紧张。</p>

她想，自己会去侍寝，想必是皇上觉得楚小珊不太合意，等于召了自己去，当众打楚小珊的脸。</p>

胡十七娘当然不想因自己一时的得胜，让楚小珊不自在，伤了楚贵妃的妹子颜面。</p>

但她心里头确实充满了得胜的喜悦，这样一种喜气洋洋让她的眉梢眼角都在往上跳动，晚上四处点了鲜红的牡丹灯笼，那潋滟的光在她擦得过红的胭脂上流转，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很像是楚小珊乡下见过的那种泥尊观世音像。知道是一尊神像，但处处带着充满了泥土气的欢乐。</p>

楚小珊没想到胡十七娘会这样愉快，她的反应力并不快，一时并没反应过来，原来她和自己说的一辈子不想侍寝，只想和姐妹们快活过日子都是假话。</p>

她只是笑着点点头，希望胡十七娘能够真正随心所愿，而不是被皇帝开发出别的什么功效。</p>

要知道她每次去侍寝出来，手指头都快麻木了。</p>

胡十七娘和她两人在夜色朦胧的晚上擦肩而过，兴奋地奔向自己的幸福未来。</p>

皇帝这一回头疼略缓，果然没有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他那双黑压压的长睫毛往上一翻，上下打量了胡十七娘一回。</p>

这样的晚上，胡十七娘是头一次见识到皇帝散乱黑发的慵懒之美，那一身朱红寝袍半开，他如玉石般精致的胸膛半袒，他的颜色竟比需侍奉他的女子更加美丽，也不知道这样的美色消耗，最后到底是谁更占便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