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婉道:“我说了,我当然说了,我都要跪下来求他。他自己也做不了主呀?!”她急迫地说:“食君禄,担君忧,都是秦禾的哥哥要杀你,他也没有办法的……”</p>
张怀玉和秦理都要杀自己,不同的是一个要秘密处死,一个要凌迟示众。</p>
两者之间的本质区别就是张怀玉察觉到维护正统和安释人心之间的矛盾,害怕夜长梦多,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投降而不赦,而是要按抓住——服罪来处理,一旦将来遇到各路英雄需朝廷从权,自己这个典范完全可以是说成自尽呀,病死呀,押送路上不小心摔死呀;而秦理则不同,则要正典明刑,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投降的下场。</p>
露水的鸳鸯,铁打地亲情。狄阿鸟此刻只有这种念头,变色道:“他还准备坑杀弟兄们,即便我答应以礼相待,弟兄们也不会答应的——”</p>
他转过身去,冷冷地要走,感到被谢小婉一把抓住后背,连忙甩手说:“你滚蛋。”</p>
谢小婉哭道:“你太狠心了!”</p>
她呼呼敲打狄阿鸟的背,大叫道:“我才看清你。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继而哀呼:“他最疼我了——!你怎么就不能为我放他一马?你这个混蛋,混蛋!我恨你!打烂你!”</p>
狄阿鸟抓住她的手,十二分狼狈地自卫。谢先令远远见两人打起架来,虽不由自主地往跟前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一旁干巴劝架。狄阿鸟眼看这笑话闹大了,猛地往地下一掼,摔她倒地,怒吼道:“你?!我?!我。”</p>
她地师姐就藏在不远的地方,看谢小婉殴击狄阿鸟则已。看狄阿鸟动气奔来拉架,阻拦大叫:“你怎么打她?!你这个没良心地!!”</p>
恰朱汶汶和杨涟亭的姐姐闻声赶来。把呜呜痛哭,老远还用石头丢狄阿鸟的谢小婉给推走。不大功夫儿,秦禾也带着侍女过来溜一趟,嚷两句:“欺负我们弱女子!”才肯罢休。狄阿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为免落下怕女人的名头,还不能说自己一直没怎么还手。只好拉着谢先令换地方去说话。</p>
谢先令倒很是关心谢小婉提到地事,问:“要是张郎将真带着人马来降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要敞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走?难道你真要杀那姓张地?!”</p>
狄阿鸟怒道:“你觉得我能怎么办?!”他说起来就上火,大骂道:“无赖。无赖。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无赖?!噢。打不赢了就来投降,你们是官兵呀,官兵怎么能来向我们投降呢?!”</p>
谢先令恍然笑道:“主公是故意放出报复那姓张地风声?!”</p>
狄阿鸟摆手示意他不要再扯远,往自己的“指挥案”走去,负手等谢先令跟上来,得意地找出自己画出的羊皮地图,一把扔过去说:“你以后就是我阿叔留下地军师,现在看看你画的东夏国地图。然后制定一个灭亡拓跋氏家族地计划,一个二、三年之内灭亡拓跋氏家族的计划!”</p>
谢先令至今没有把眼界投到那些陌生的地方,失声道:“拓跋部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我哪里有灭亡他们的计划?!”</p>
狄阿鸟说:“我有!很快就是你的!”</p>
他把身边地弟兄放到四周警戒,以免谢小婉或是别人再轻易闯来,找出很大牛皮地图。挂到两棵小树中间的绳子上,再操上一只细木条,拍击说:“拓跋部的战略很明显,他现在一直向西扩张,把精锐陈州军拿去侵吞西庆土地,把西部征服的大小部族投入中原战场。得到一个缓和的机会。就会反复吞食仓州,拥有梁国。仓州一大片土地。</p>
“在这之前,他也可能反复东进,先破长月,迫使朝廷迁回庆德。</p>
目前朝廷迁徙数万户陇上、陇下和仓北百姓,是一定要稳保长月。拓跋巍巍现在面对的敌人很多,仅有的精锐应该在防备金留真汗。他硬啃长月的可能不大,若我是他,要在自己消化过西吞的疆土后,于外线举行一场会战,准备夺取仓州,这时他的要害在这儿。”</p>
狄阿鸟用木条描过凉北城、拓跋山口一带,说:“朝廷可以放弃仓州,拖住拓跋部地五万大军,自河套出师五万左右,自登州出两万偏师,自备州出两万偏师,寻找拓跋部主力正面决战……”</p>
他看着不敢相信的谢先令,强调说:“这时若能在奄马河以东募集三万铁骑,直插河朔,东西南北各不兼顾,强大的拓跋部就像一阵烟,嘘”他得意地吹出一口气,叫嚷道:“消失!”</p>
谢先令还沉浸在梦中没有清醒。狄阿鸟只好到他面前晃一晃手,问:“怎么样?!军师?!”</p>
谢先令不敢相信地问:“拓跋巍巍如果在这一带设置重兵呢?!”</p>
狄阿鸟说:“奄马河以东没有威胁到他的力量。他只要不白痴就不会分出大量的兵力。关键就是</p>
我们……”</p>
谢先令激动地说:“我明白了!朝廷如果采纳这个前所未有地战略,非要有名正言顺的人出面布置奇兵不可,主公是要以此为护身符么?!”</p>
狄阿鸟说:“不是护身符。护身符还用不到它。我是借助于朝廷,夺回祖业,称臣纳贡!”</p>
谢先令显然还没有想过,抖抖颤颤地弯一弯腰,极力冷静片刻,沉声道:“我们不能提,提出来太遭人嫌疑,最好是让别人来提</p>
这样才有准。我听高德福说,国王身边的宠臣李卫不学无术,眼看国王励精图治,常花重金搜罗国策,不如献给他,让他提出来……”</p>
(全本小说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