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虽然恼恨李尚长不够义气,拒绝他分一杯“勤王”羹,但仍觉得自己和李尚长同属“杆子”(土匪)一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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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在官府势力还很强大的时候,两人唇亡齿寒,自相残杀是下策,让对方为自己吸引一部分兵力,拱卫身后才是上上之选。年下他在岩阳麻树寨东南聚集了“过天狼”,“贪吃猪”等大大小小的杆子,开了一会,自称“甘燕会盟”,紧接着,以太牢祭天,沙通天自称“通天大王”,把旗帜更换成“替天行道”,正式开始造反。</p>
这时的沙通天通过对饥民夹带挟裹,人数暴涨过万,把持东到荡山川,麻树寨,中间经过岩阳,西到中北县的势力带,实力已经不菲。</p>
他自觉自己的力量已让李尚长无法抗衡,手到擒来,信心一硬,折身回头,以劝降为先导,威逼野牙。</p>
沙通天的意图很明显,想打下作为北面几郡的交汇重地野牙城,逐次向北用兵,形成一个割据格局。</p>
在这样的紧张形势中,李尚长一改态度,,要“以德服人”。他虽然还没什么以德服人的实际行动,但姿态上已经做出让人靠拢的模样,倒也扩充不少,已经在各处郡县中募集了一只两千余的军队。</p>
正在更多人向李尚长靠拢,抗拒流寇沙通天的时刻,秦纲脱了绣有五爪金龙的黄袍,颁诏自咎,暂时退位,依旧承认秦汾,并派人前来相见。</p>
于京城方面来看,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无非是处在被数万大军的包围中,转移京城方面的注意力,观望、观望秦台的态度,却不尽然。</p>
他开始把自己的目光转向夏侯武律。</p>
秦纲多次派人和北面的夏侯武律联络,邀请他出兵,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条件都没有谈妥,然而就是不久前,他缴获一份邸报,发现一则消息:狄南堂因叛国罪,和大将军健布在应西城激战,战败被俘,于押解回京的路上死得不明不白。</p>
别人也许不会重视这些,而他却恰好知道一个秘密。</p>
狄南堂恰好是夏侯武律的长兄,经过自己的手回中原为官的,甚至他在两个月前,清清楚楚地接到从西面传来的消息,说是此人取得对狗人的第一场胜利,正在扩大战果时,因为朝局变动,秦台开始对秦林下手时,同时宣布他这个和秦林走得很近的人为反叛,纠集了几路人马围攻。</p>
他还知道此人一连大败数支大军,以上万的兵力,在应西城反围了秦台纠集的十余万,并指示他人予以拉拢。</p>
这可谓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也许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但他没有妄测夏侯武律的反应,因为到了这个层面,亲情往往代表着对权力的争夺,只是透露出消息,进行关注,两天后,他就看到了夏侯武律的反应,夏侯武律应该比他更早知道此事,全军缟素,正在集结,但从截获的栾起的调兵命令中,他就知道,夏侯武律被激怒了。</p>
夏侯武律的南下已经指日可待,焦头烂额时一个没有顾及的问题暴露了,就是这个“勾结外兵”的罪名。</p>
“勾结外兵”,引戈相内,成则天子也难逃其咎,甚至遥遥受外族所制;败则众叛亲离,声名狼藉。</p>
自己这个得位不算正的人怎能轻易去做?</p>
他深深一思,想到也举步艰难,沦落到不君不臣份上的秦汾,这就暂去王位,支持离京的秦汾讨秦台。</p>
这样,他也好在和秦台对垒中名更正,还把引发夏侯武律肆虐的责任也转给秦汾。</p>
他的使节也给秦汾送来了一丝清风。</p>
这个穷途末路的王爷好歹也代表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支持,甚至影响到周围几郡的官员,对秦汾打开局部局面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p>
几天后,秦台的人也到了,却严令地方官员护送秦汾回京城。但他晚了。因为国王认清小叔的嘴脸,沙通天的强大和秦纲所抢占的先机,都使秦汾炙手可热,取得一定程度的拥护,便成对抗。</p>
最要紧的是沙通天的一逼,几郡在何为正统的意识上陷入危机。</p>
几郡中群雄并起,官员携地投归秦汾,李尚长的势力被冲淡,那就无比的苦闷了。毫无疑问,内部形势迫他与沙通天一战,取了决定性的胜利,从而进行洗牌。</p>
否则,他无威无望,就被挤出权力决策的圈子。</p>
年下又是一场大雪压过。</p>
沙通天和李尚长本身存在的寒气也已经积累到冰冻三尺的程度。</p>
两支人马早已注定决裂。</p>
随着沙通天的五千人分成两支向郡中移动,李尚长也带两千余迎敌。</p>
李尚长本家有一支一千多人的人马,另外招募了两千杂兵,加上一千多团练官兵,郡里总共也只有四千人左右。</p>
但为了稳定形势,两千人的主力已是所能调集的上限。</p>
狄阿鸟的主将地位在战前被换,有樊英花在背后支持,在名誉上成为守护左翼的小将,领了连军官也不怎么认识地二百余杂兵。</p>
樊英花对他不放心,就换了盔甲跟过来,以监军的身份随左翼前去战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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