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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某个在虚空中快速漂流的本源世界。在虚空中摆放一个参照物,能观察到它以适当的速度缓缓从眼前飘过,若是摘掉那个参照物的话,它就像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之境里的孤独旅者,感觉不到自己是否在前行,也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何处——不过它本身就是一团不显化的东西,不给它涂上颜色,在虚空里都看不到它的存在——它“沉没”在深层的虚空里移动,不会撞到任何事物,只有在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才会从深层浮上表面。
对于常规的世界而言,在虚空中快速移动、快速跨越虚空地域,内部早已经经历着各种变化了,但这个世界不一样,它全副武装,有好几种力量协助它进行内外隔离,所以,它不会因为跨过虚空地域而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只是是暂时的。它会在停下来的时候将积攒了一路的“变化”慢慢释放出来,然后一点点影响到世界光团内部的一切,至于现在,里面还是一派祥和,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所居住的这个世界正在虚空里快速移动。
窗外的天气与温度都十分舒坦,下午被云层遮蔽、滤去了炎热的阳光洒在外头的草坪上,带来几分活力和精神,小幽和流光正像两个孩子一样拎着一条长条的竹竿竿对着捅来捅去、挥来挥去,没过一会儿,随着“咔”一声脆响,小幽手里的竹竿竿就被愕然的流光给劈成了两半,俩兄弟当场傻眼。
过了两秒半钟,小幽顿时拎着那一截只剩一半的竹竿竿暴走了,嗷嗷大喊着朝流光扑了上去,兄弟俩当场掐在一起,在草地上滚成一团,一瞬间,青草和泥土飞得漫天都是,这兄弟俩一边打一边把周围地面都给刨了个坑出来,保守估计两个人都得拎出去洗澡洗衣服……嗯,还需要一顿骂。
有的时候看到这兄弟俩这行为,她都会感到他们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有点奇葩有点……呃……她该说是童真吗?
据说男孩子们扎一堆玩耍打闹的时候,智商就会直线下降,而且会以降到最低的那个人为标准进行平衡……但是,她想想星的情况,她觉得这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
窗外是一片草坪,这里依旧是飘在天上的那座屋子,只不过这屋子现在多了一个挂件,它扎根在一座浮岛上,带着浮岛一块飘着走。现在从阳台或者旁边新增的落地窗看出去,就能看到屋子外的一片草坪,大概是三四十米长宽的大小——为了安置这个落地窗,大厅还被加宽了一半。
今天的天气很好,适合吹吹风晒晒太阳,就好像瑶瑶,她正惬意地坐在屋顶上吹着风晒着太阳,旁边竖起的单杠衣架上挂着一床被子,正随着她的长发一块被风吹得不断飘摇,过一会儿,她就站起来用棍子对被子轻轻敲打,完事了就翻一面然后坐下继续晒太阳吹风——那是星的被子,她们有经常换洗和暴晒,虽说对能量生命体而言这大概是没什么必要的……算了,她也有做过这方面的事情,就不细说了。
岚岚蹲在地上挖土,像是在捏粘土一样捏出一些玩偶、曾见过的一些造物、还有星……呃,她捏了个星的小人出来,大概半米高。小人驻剑而立,双手按着剑柄眺望远方,宽大的衣服被风吹得往后飘摇,那神态和模样,和他十分相像。莹则蹲在旁边看着岚岚捏土,看到好看的、好玩的粘土就拿一个过来,放在手上用火烤给它定型——总感觉这俩好像找到什么好玩的、可以配合的事情了。
“姐!姐呀!有没有看到‘小飘’飘到哪里去啦?”
耳边传来一阵激动的嚷嚷声,然后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就从落地窗那里冲了进来,急急忙忙朝她大喊。顺带一提,漓说的“小飘”是指那个大水母,不过不是以前那个大水母了,是一个……接近于全新的个体,姑且与以前的大水母留有一点点的联系,前不久才被漓给“救活”,现在正带着它遛弯、活动,就像是在做康复运动一样。
她放下书抬起头:“刚刚好像飘到那棵树下的水池里乘凉了,你过去找找应该能找到。”
“哦。”漓飞快地站住脚,一扭头又从落地窗里冲了出去,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的水波涟漪。
她看着那毛毛躁躁的妹妹冲过去,一股脑撞进了水池里,忍不住轻叹:得亏这姑娘自己就是水,不然要洗澡的又多了一个人。
今天是家庭日,大家聚一块歇息放松,然后凑一块吃一两顿饭什么的,算是很寻常普通的情况——平日里大家都待在自己地域、自己家里,到了家庭日的时候就会凑到一起。
至于周期……没有的,纯看心情,哪天谁嘴痒喊了一句就会聚一块,再过一天又喊一句又聚一块,或者干脆就聚一块一起探寻研究往后的道路……然后再集体给星上香……这事情不是她带头的,是漓那家伙在捣蛋。
她随意瞎想了一会,忽然感到有一阵风从落地窗那边吹来,一抬头就瞧见瑶瑶抱着晒得香香的被子从落地窗那边走进来,走进房间里放好了被子还捣鼓了一阵,过了约莫一分钟,她抱着星从房间里走出……
她顿时就愣住了:“你把星抱出来做什么?”
“没什么啊,看到天气好,抱出去晒一晒。”瑶瑶乐呵呵回应了一句,在路过的时候看了姐姐一眼,想了想,忽然用一阵风托着阿云,然后腾出了一只手,用那只手环抱在姐姐的柳腰上,再用一阵风裹着她把她从椅子上卷了起来,顺带扛着她从落地窗里走了出去,“天气好,出去晒晒太阳。”
星尘木然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手里的书,片刻后把书合上轻轻朝着沙发抛了过去,让它安然落下——被扛起来就犯不着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配合着被扛出去还能在屋顶上坐着,要挣扎两下,就只能在屋顶上“挂着”了。
这都是经验之谈,嗯……所以这时候只要乖乖被扛上屋顶就可以了。
来到屋顶上,瑶瑶总算是把她放了下来,她观察了一下现状,麻溜地拿出躺椅把星给放上去,然后拿出两张椅子和瑶瑶一块坐下,伸出手收拢、整理星洒落在地的长发。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对一块在整理的瑶瑶说道:“星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需不需要修剪?”
瑶瑶思索了一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应该还好吧,我看阿云也很习惯的样子,应该不用处理。”她说完看向了姐姐,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戏谑道,“还是说,姐姐你想修剪一下给阿云换换风格?”
“没有没有没有……呃……”星尘下意识摇头否认,被瑶瑶笑着盯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讪笑道,“确实有点儿小想法……就一点点。”
“你把他的头发扎起来不就好了。”瑶瑶像是在捋丝线、丝绸一样轻捋着阿云的头发,“那个时候看起来多漂亮,剪了怪可惜的。”
“那个时候呢……”星尘表情莫名应了一声,“现在看上去……白色的,像是枯死一样的光泽,看着,有点扎眼。”
“霜霜姐的留言里倒是有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好像说是正常现象。”瑶瑶细心回想之前听到的有关阿云的留言,说道,“等哪天看到阿云的头发逐渐恢复成一开始见到的颜色了,就意味着他差不多恢复了。”
星尘看了看星的长发,从头到尾只有一片没有光泽的苍白,看得她忍不住苦笑:“感觉还有好一段时间。”
“毕竟从时间上来说确实还有一段时间呢。”瑶瑶点了点头,仰起头看向天空,看着那轮太阳,长舒了一口气。等她吐出这口气后,忽然间反应了过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量生命体好像没有‘生长’这类功能的吧?头发剪了还能长吗?”
“这个……”星尘愣了一下,干笑道,“就约等于是剪了一段能量而已,到时候应该可以自己拼回去——能量生命体的外貌都是自己决定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会习惯性保持自己灵魂的原样……星的留言里是这样说的。”
“听上去如果要改容貌还挺方便。”瑶瑶微微一笑。正聊着寻常的话题时,她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事情,表情变得有些深邃:“说起来,距离霜霜姐她们离开,已经有……”
“大概十天。”星尘快速回应,“虽然上次我没见到霜霜姐她们。”
“杳无音讯……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瑶瑶忍不住一叹,“听霜霜姐说,她推了一把我们的世界,让它正朝着阿云他们所在的世界快速移动,然后,这个移动的时期并不建议我们脱离本世界前往虚空里,很可能会被甩下车——对还未掌握好在虚空中移动的方法的我们而言,被甩下去可能就回不来了——唔,就算这样说,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放心,我能探知到一部分情况。”星尘浅浅一笑,宽慰道,“等我感觉到我们的世界停止移动了,我再告诉你们,那时候再继续摸索在虚空里移动的方法也不迟。”
“嗯,也只能是这样了。”
“说起来。”提到之前的事情,瑶瑶想起霜霜姐临走时的交代,那时候霜霜姐还把一些东西给她了,“那个时候霜霜姐给了我、我们一些东西,除开一部分必要的事物之外,还有一些附带的东西,说是可以让我们了解了解阿云和他们的过去。这东西里有一句留言,她说,如果有再次直面冥界的心理准备和勇气就可以打开里面的东西,亲自去了解;如果已经再无了解此事的勇气了,就永远都不要再触碰它。”
瑶瑶拿出来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像是一小块水晶簇一样的冰块、冰晶,它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让此间的阳光与炎热的气息都退散了一些。
星尘看着那颗拳头大小的冰块,突兀地回想起之前晚上和霜霜姐秉烛夜谈时说起的那些话题,一想到那晚聊到的事情,她就毫不犹豫接过了那个冰块,然后将其“打开”,冰块内部涌动的能量立刻聚在一起,往前方释放出一道光束,在面前投映出一个巨大的映像画面。
投映在空间里的画面,背景是一片星空,有无尽的星体与其构造体在星空中活动,速度很慢,其中一些星体的表面还用不同于它的颜色写下了一行加粗加大的文字,像是标注名字。
画面最中心的那颗金色的巨大星辰格外耀眼,它的表面写着一行斑斓色泽的大字:我们的战争。
她们还未看明白这些东西代指着什么,但已经先一步从那一行字上感觉到了一股跨越了遥远时光的沧桑与混乱的气息,像是有一股时间的洪流淹没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