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剩下的范围里引起的强烈闪光的爆炸事件……”他表情微微变化，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说下去，“要么是我忽然引导源初的力量所引起的；要么就是……辉当年引爆众神界一部分概念所爆发的光芒。”

“符合‘相距一段时间’的事件，只有这两个可能。”

白影少年耸耸肩：“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年的事儿，你知道得比我多。”

“这部分事儿影响不大，现在还是说回‘时间’的问题。”云诺星摆摆手，反正最终的情况也就那样了，怎么变都离不开那个范围，“分析你刚刚所说的信息，其实能判断出两部分异常：你说的‘五十三纪元’是一个错误的时间；但是你所说的‘三大世界战斗’的时间，即是‘五十九纪元’的时间，这个时间反而是正常的。”

“你到底是哪里丢掉了两个纪元？又从哪里把这两个纪元给捡回来了？”

白影少年听得满头大汗：“我也不知道啊。”

云诺星皱眉，感觉摸到了一点情况：“说到底，你怎么确认时间的？是从虚空的规则概念层，与‘时间·时间海’有关的那部分概念信息里获取时间的么？”

“呃，不是。”白影少年摇摇头，“是用自己的‘时间规则’去记录时间的。”

“也就是说，是以‘自己的情况’为标准去记录时间，而非以‘虚空的标准’去观察时间……”云诺星恍然大悟，“你这……容易整到自己被蒙蔽了都不知道啊。”

“从虚空的基准去探取当下的大环境的时间……”白影少年咧咧嘴，“对我们来说还挺麻烦的——我当时也就天神之境而已，还得绕好大一圈才能探到情况呢，不如现在这么轻松。而且，哪曾想到会遇上这码事啊，几百几千年的意外还说有可能，但这……一下子就是两个纪元的变化，按照常理来说咋可能感觉不到是吧？”

白影少年脸颊一抽：“……虽然我真的是没感觉到。”

“你看看、你看看……”云诺星忍不住捂脸苦笑起来，“总而言之，以对应的时间来说，从我认知的虚空的时间的角度来说，‘第一个时间问题’暂时不知，但是‘第二个时间问题’很明确，是在五十一纪元到五十九纪元之间发生的，这段时间……”

“基本都在战场上干仗哦。”白影少年挠着头回应，“我晋入天神之境后就跑到战场上去了，一直打了九个纪元那么久——三个纪元是上位面之前的战斗；进入上位面后还打了六个纪元。”

云诺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你等会，你说的这‘九个纪元’，它是连贯的吗？”

白影少年用力点头：“嗯，连贯的，中间就算睡大觉睡出了问题，我的战友们也不会出问题，不可能说我睡了两个纪元没人察觉。再说了，在战场上睡两个纪元……估计会被当成已经死掉了吧……就算没被自己人当成死了，也会被对面给撕了。”

“……也是……”云诺星脸颊抽了一阵，“那继续追寻……你加入战场的时间是晋入天神之境的时候。”

“即是五十纪元之时……”

“嗯？”云诺星再次一怔，表情古怪看着他，“那什么，你晋入天神之境是五十纪元，然后在你认为的时间里，从五十纪元打到了五十三纪元，然后深渊死雾开始总攻……”

白影少年点头：“是这样……没错。”

“而实际上深渊死雾总攻的时间是五十一纪元，而你处在战斗状态中的‘三个纪元’不可能出现问题。所以，照此情况往回推的话，那也就是说……”云诺星眯着眼睛使劲拽着自己的鬓发，“你实际上是四十八纪元开打的，是四十八纪元晋入了天神之境。”

白影少年面容呆滞，半身灰白化，呆滞了好一阵子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哈？”

“看样子第一部分的问题出在这里。”云诺星长舒一口气，挥手给自己扇了扇风，“你晋入天神之境的时候指定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让你丢失了两个纪元的时间感应……唔？也就是说，你在这个阶段里，‘认为自己度过了两个纪元’，是这样吗？那个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四十八纪元的时候……那个时候……”白影少年瞪直了双眼，“那个时间我确实是在晋入天神之境，而且，因为身处下位面边缘的缘故，大环境规则等并不是特别强，就算要踏入天神之境也特别费时费力——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用了足足两个纪元才成功跨过了那一道坎。”

云诺星蹙眉，四十八纪元那个时期，是结束了复苏时期进入“规则恢复时期”的时间，中下位面的恢复情况会比上位面要慢要差。那段时间，虚空大环境规则还没能支持所有生命晋入本源之境，就比如下位面，在当时是只有部分人能晋入本源之境的，还得费很大很大的劲儿——打个比方，在源初规则下晋入本源之境，就是喝一杯凉白开的功夫；以当时的下位面的条件来说，那就是要把一片湖泊给喝干，而且还是一片盐湖——虽然当时的下位面都已经被冥界给祸祸得差不多了，就算真有什么世界幸存，多半也是破损的、残缺的，或是存在某种意外的。

“不是‘我认为度过了两个纪元’，而是，‘我实际上就是用了两个纪元那么久’！”白影少年斩钉截铁说道，“自己的时间规则记录的时间虽然会被外界影响而被蒙蔽，但，不可能会被修改，因为是以我自己为载体记录的时间，我若被时间冻结无法活动，就不会有这两个纪元的记录了——我是真实度过了两个纪元，而且真实晋入了天神之境，所以，‘我’这一个个体没有被限制。如果是冻结了‘我’的时间，那会把我的状态一块冻结，不可能破境。”

“对环境生效的时间凝滞等现象吗？也就是说，影响的对象不是你，而是你的世界。那时你还没到天神之境，倒也还在容易受时间之力影响的范围内，只是……两个纪元的时间啊，得费多大劲儿才能榨取两个纪元的‘凝滞’？”云诺星苦恼挠着头：当年他们也给前线世界进行过时间上的加速，但也远不到短短一段时间就能取代两个纪元这么凶残的程度，而那已经是他们大范围干涉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夸张点，某些世界就会绷不住裂开。

他稍稍想了一下：“这样一想的话，你的世界是处于某更高位的生命的掌控中吗？”

“不不，就是我掌控的，是‘我的’世界。”白影少年连连摇头，“我当年可没做过‘时间凝滞’等事儿，就算真这么做了，也偷不了两个纪元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我的世界里可还有不少人呢，青山绿水的，以我当时不到天神之境的力量，贸贸然折腾‘时间凝滞’的事情，成功的话还好说，可如果失败了，很容易引起规则概念层的震荡，会影响到所有人，以当时的力量来说，想要补救……很难。”

“是啊，确实……可这样很奇怪嘿，两个纪元……”

白影少年双手环抱非常苦恼，因为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更加苦恼了：“你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你先别管我的情况。在你的认知中，有没有某种方法，可以让我安然无恙偷跑两个纪元时间，而且还能让我不知道。”

“那方法可多了去了。”云诺星耸耸肩，“按照你当时不到天神之境的状态来算，某些更高层级的生命，强制干涉的话，能让你在一个空间里度过真实的两个纪元，这个空间只要没有任何外来之物，就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限定的时间走到尽头。或是在你踏入天神之境后解除这种强制的干涉。”

“跨过天神之境后想要干涉也干涉不了那么久了，这个是另外的话题，提一下不深入讨论。”

“然后，除了这种强制干涉之外，其他境界的人想要做这种事儿的话，就要付出‘亿点点代价’。比如，我找一片虚空地域直接献祭了，给你‘偷来’两个纪元时间；但是，是‘提前偷过来’的两个纪元时间，等时间到点之后……你需要偿还这‘提前经历’的两个纪元。”

“偿还？”白影少年听完，脸颊抽了一下，“怎么想也偿还不了吧？”

“毕竟是两个纪元那么久，如果真的要‘偷两个纪元’时间，从实际行动开始，其实就在自寻毁灭了——一般就算真的急用时间，也不会急到强抢两个纪元那么久，那真的顶不住。”云诺星耸耸肩，“当然，以我现在认知的情况，还是有方法可以抵消‘偿还的代价’的，不过比较麻烦。”

“上述两种情况其实基本和这件事无关，因为……说句那啥一点的，你也说了，那是‘你的世界’，而非处于某个更高位生命掌控的世界，能做到这事儿的这种层级的生命，非亲非故也没什么理由的话，不可能帮你定住两个纪元的时间嘛，那可是费时费力的活儿。”

白影少年苦笑：“确实如此——那除了上述两种情况呢？”

“除了这两种情况，还能引起这种现象的，比如……”云诺星眉头忽然皱了一下，低声道，“虚空级灾难。”

“虚空引起的灾难，最严重时，会破坏当前环境里的一切规则，偶尔也会导致时间规则损坏，导致时间被‘冻结’。无外力干涉的话，时间的冻结会一直持续到灾难结束，即是虚空自行修复好的时候。”

“虚空前线存在的记录里，也提到过时间被‘冻结’，经历着‘时间凝滞’现象的世界。不过那些例子，也就过一段时间等虚空自行修复好就解除了‘冻结’的情况；在内部出现足够高层级的高位生命，亦或是高位生命的量级够多，让此世界承载的规则、概念等厚重到一定程度后，也会提前解除‘冻结’的现象。”

“总而言之，我还真没听说过哪个世界被冻住了两个纪元那么久，毕竟，等两个纪元时间过去，这个世界一定是被毁……”云诺星话语猛地一顿，脑海里闪烁过一大段情况，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呃？怎么了？”白影少年不解晃了两下，有点焦急，“怎么不说了？”

云诺星木然看着他：“你刚刚说，你的世界在当时……还是好好的？青山绿水？”

“是啊。”白影少年点点头，“完成突破离开的时候，它还是好好的。不过大轮回过后那段时间，就……就没办法了，那时候就毁掉了——其实中间那一段战斗时间我还回去过，偶尔回去看看那里的情况，看到自家的世界还好好的，仿佛就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嗯，大概，这就是我坚持战斗了九个纪元的理由吧。”

看白影少年带点怀念与感慨的表情，云诺星微不可察皱了一下眉，看着看着，他忍不住低声呢喃：“可是……它在最初就被毁掉了啊？被虚空的灾难给毁掉了。”

白影少年怔了一下，慢慢瞪大了眼睛：“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