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不能这么干啊!”</p>
果然,群臣都叽叽喳喳起来,苻宏扫视一圈,还好,权翼,窦冲等人基本没有说话,看来还是有明白人呐。</p>
看苻睿脸色涨得通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苻宏心中暗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都国家危难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打自己的主意,分不清轻重缓急,父王是睿智明察之君,你哪里有机会?</p>
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苻睿,苻宏也不能不说话,“巨鹿公,你说慕容垂,迟早一定会造反,是也不是?”</p>
苻睿一时不知道苻宏这话什么意思,只好点头“啊”了一声。</p>
“既然他一定要反,是要夺国乱邦,他会在乎几个女人吗?慕容宝等长成的儿子已经早就回去了,他会在乎吗?”苻宏厉声道,而满场的文武大臣,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一贯儒雅宽仁的太子,居然又这份威势,有些老臣不由叹道,这才是人主的样子啊。</p>
而苻坚只是静静坐在那儿,没有表态,也不需要表态。</p>
苻睿张了张嘴,道:“就算是这样,有个人质总比没有好吧?多少可以……可以……”</p>
后面的话,苻睿却是说不出来了,无论如何,人质这种事情总该是心照不宣,公开讲出来以妇孺来要挟人家,实在有些下作,有些自降身份。</p>
“有他的妻儿在,我们也威胁不到他,到时候他造反了,我们是杀他家小还是不杀?不杀的话有没有都是一回事,杀了他?岂不是给他口实?再说,我朝宽厚仁慈的名声来之不易,岂能如此就败坏掉?巨鹿公,你说呢?”</p>
“我……我……”苻睿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p>
龙椅上的苻坚暗暗点头,这才是我的儿子啊!看来这场败仗,虽然损失惨重,造成烽烟四起,江山风雨飘摇,却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自己的接班人,就成熟了很多啊!</p>
可以放心的把江山交给他了,苻坚心中满是欣慰。</p>
一场辩论,苻宏大获全胜,因此趁机说道:“所以父王,慕容垂的家小,留在长安,对于我们来说是包袱,是麻烦,把他送还给慕容垂来说,他多多少少也会掂量下,也会犹豫下,如今的时局,一分一秒,对我们都是太珍贵了,哪怕为了多争取几天时间,也是划得来的!”</p>
“好!就这样,明天,朕就派使者送他的家小去军中。”苻坚微笑道。</p>
“天王圣明!”众臣也基本都被苻宏说服了,因此齐声赞道,而苻睿则愤愤的看了苻宏一眼,低头没有说话。</p>
“那你方才说的法子呢?如何因应慕容垂他们?”苻睿有些不甘心,接着追问道。</p>
苻宏心里颇为不屑,但是还是恭敬的对苻坚行了个礼,然后沉声道:“父王,慕容垂虽然还没造反,但是也得早作布置,如今幽州尚有军五万,辽东尚有精锐三万,以儿臣之见,长乐公守土有余,进取不足,若野战与慕容垂争锋,鲜卑骑兵精锐异常,如今彼士气高涨,而我不可再败,猝然求战以图一逞,不可取也,不如集中兵力,往邺城,中山,邯郸一线靠拢,让出蓟辽,同时与青州的石越将军呼应,以为掎角之势,先拖住慕容垂,再做计较。”</p>
苻坚听了,没有说话,而是接着问道:“第二个法子呢?”</p>
“第二个,如今河北兵马毕竟尚有十万,而且城池坚固,粮草充足,长乐公毕竟尚得人心,有作战的本钱,如果采用此法,可封长乐公为王爵,节制河北兵马,迅速就地招兵,扩军备战,同时重金贿赂塞外诸杂胡,许以厚礼,必要时裂土割地,借兵入塞,然后固守城池,与慕容垂做长期交战的打算!”</p>
“第三个。”</p>
苻宏暗叹一声,道:“第三个法子……便是让城别走。”</p>
“让城别走?”</p>
“不错。”苻宏声音有些低沉,“如今时局不利,对我们来说,最珍贵的不是土地城池,而是兵马,土地丢了可以再夺回来,兵马军队打没了,想再培育训练,就很费时候,可我们没那么多时局,因此……如果河北不可守,不如放弃河北,命长乐公集中全部兵力,让出河北给慕容垂,然后从九原南下,先与关中之兵夹击慕容冲,确保河东之地,然后退回关中,闭关自守,同时再出一军出潼关,接应石越将军,确保河南交通线的安全。”(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