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了。”</p>
只凭五个字，陆老师再次变成了全场的焦点。</p>
“记不记得深海之下的那个尼伯龙根？它的本质也是一个炼金矩阵，被赋予了‘永恒’的规则，时间流速会在那里几近停止。”</p>
源稚生把目光对准了牛郎三人组，他们都是下潜的成员。</p>
路明非、恺撒、楚子航三人连连摇头。</p>
前者只知道陆老师手动引燃了核动力舱，后面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们被陆老师敲晕了。</p>
看见迟疑的表情，陆离马上反应过来：</p>
“抱歉，忘记你们不知道了，具体的详情也跟你们解释不明白。”</p>
“总而言之，我能复刻那个炼金矩阵，通过改写八岐大蛇身上的炼金矩阵，让它永远地沉睡下去。但这项工作无法由终结者完成，我必须亲自出马，这是需要的材料，你们记一下。”</p>
他以极快的语速说出一堆珍贵的炼金材料。</p>
在这一长串清单中，包括许多人从未听过的材料，不过有一个名叫‘微尘纯血龙晶’的物品恺撒是知道的，这东西是用纯血龙类的古骸提炼出来的，放在普通人的世界，相当于佛教高僧火化之后的舍利子。</p>
是炼金术当中的奢侈品。</p>
在混血种社会，它的使用数量是以微克来计算的，而陆老师这次狮子大张口——要了一公斤。</p>
如果不是陆老师两袖清风，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趁机勒索蛇岐八家。</p>
“我知道有难度，能在一夜的时间搜集到吗？”陆离盯住了源稚生的眼睛。</p>
“可以。”源稚生沉默寡言，摘下了自己手中的戒指。</p>
他通过对讲机唤来在屋外守候的矢吹樱，把龙胆戒指与佩刀一起递给她，随之还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炼金材料。</p>
“其中一些材料家族的仓库中有，用我的手令把它调出来。没有的材料就去黑市购买，对方不卖，你知道该怎么做，樱。”</p>
矢吹樱的高马尾纹丝不动，点头称是，鞠躬之后一言不发走出了实验室。</p>
看着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孩，路明非好生羡慕，他也想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下属——长得漂亮能为你卖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说不定冷了还能叫她暖床。</p>
“哥哥，可以呦，只要你向我许愿，四分之一的生命。”</p>
魔鬼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p>
路明非听到小魔鬼的声音，摇头在心里默念《大悲心陀罗尼经》的内容，这是陆老师教给他的办法。</p>
“想蛊惑我，没门？”</p>
这道经文是龙文特别版，拥有消障除难、得善遂愿、摒除心魔的效果。随着经文在心中的唱诵，魔鬼的声音渐渐弥散于无形。</p>
路明非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绝不想和魔鬼交易。</p>
他闭眼沉思，恬淡的神情好似佛陀说法，普度众生。</p>
“见鬼，我怎么在师弟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神性的光辉？”芬格尔揉揉眼。</p>
他怀疑自己饿出错觉了。</p>
辉夜姬的播报在实验室内突然响起：“红色警报，东京都政府发布了暴雨预警，建议市民不要外出。”</p>
“这是夜之食原开启的征兆。”上杉越叹了一口气。</p>
“尼伯龙根的大门想要在现实世界打开，需要媒介，雨水就是其中一种。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p>
昂热点头表示同意：“没错，你打开门，回收我们的炼金生命吧。”</p>
越师傅的脸上露出了讪讪的神色，转过头躲过了昂热的目光。</p>
那个方位是源稚生的所在，双目相交，竟然是这位老父亲不敢直视儿子的目光，好像干了一件丢人的事情，难以启齿。</p>
“你别告诉我，你不能把他带回来？”昂热指着电脑屏幕，萌生了不详的预感。</p>
上杉越低下了头，犹豫半天说了一个字：“是。”</p>
“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数亿美元的炼金生命就因为你的疏忽变成了一次性的产品？”</p>
昂热的声音陡然提高，“不然你就把那一袋炼金刀剑拿来抵债吧！”</p>
“昂热，你别趁火打劫！”上杉越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神情，“那个破机器人这么贵？你别想打我那些武器的注意。”</p>
他色厉内荏，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p>
“好吧，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那个东西如此昂贵。”</p>
“究竟是怎么回事？夜之食原是你们蛇岐八家修建的监狱，你能打开进去的门？不能打开出去的门？”</p>
上杉越的表情有些苦涩：“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一座坟墓，埋葬危险混血种的坟墓。”</p>
“历代影皇都是掌控大门的人，可以把人送进去。可你仔细想一想，被送进去的都是不可控的混血种，家族没有杀掉他们已经是莫大的仁慈，哪个影皇还会想着再把他放出去？”</p>
这是个合理的解释。</p>
夜之食原不是普通的监狱，不是刑满就能离开的地方。</p>
混血种世界公认的《亚伯拉罕血统契约》规定，任何越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都应该被抹杀，何况是白王血裔这种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生物。</p>
“我可以开门，就像不能控制落点一样，无法随意带人出去。”</p>
“难道历代影皇没有想过给自己留给后门什么的？你们日本人最喜欢搞背刺这一套，说不定哪天就被以下克上，被继任者丢到夜之食原里面了。”昂热皱着眉头。</p>
“说归说，你别含沙射影啊！”</p>
上杉越无力的抗争，他指着自己的大脑：</p>
“如果是我被丢尽了夜之食原，可能从里面打开门，远程遥控你倒是为难我了。或许给我足够多的时间，我应该能从千百次的尝试中找到窍门。”</p>
无人回答，因为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p>
“要不然这样，我把自己送进去，然后找到那个炼金生命，看看能不能一起把他带出来。”上杉越再次提议。</p>
这是目前，唯一的可行方式。</p>
“你疯了么？万一你出不来怎么办？”</p>
上杉越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早就活够了，不能死在法国，死在那里也是我的归宿。”</p>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颓唐、厌世、自暴自弃的气息，明明是有担当的决定，令人听了心里却不舒服。</p>
源稚生这才注意到，上杉越脸上的每根皱纹内都蕴含着岁月的沧桑，虽然他的腰背挺拔，但确确实实是一个老人了。</p>
他曾在年少时幻想过自己找到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他们两人隔空相望，沉默相对。</p>
“你这个混账！”昂热最讨厌这种不珍惜生命的家伙。</p>
“终结者暂时留在夜之食原没什么问题，可以让他先杀一杀死侍，反正他的探测工作已经结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