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以后。</p>
副校长与装备部成员尚且在万米的高空之上，他们搭乘了斯莱布尼尔号，专机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在平流层内如火流星一般燃烧着。</p>
巨大的噪音让所有的乘客叫苦不迭，连连咒骂远在瓦特阿尔海姆的阿卡杜拉所长——没办法，噪音太大，无法安眠。</p>
“该死，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把阿卡杜拉那个混蛋绑在发动机上！”</p>
这种抱怨是最轻的，还有一些教徒正在对他们信奉的主祈祷，用天雷或者地火烧死设计师之一的装备部所长。</p>
而在源氏重工，紧张与忙碌则是唯一的旋律。</p>
家主们各司其职，而卡塞尔学院全体师生都站在研究室前，等待那扇闭合的大门打开，心情焦急。</p>
“过了这么久，陆老师怎么还没消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芬格尔摸着肚皮说，他有点饿了，要不是时机不对，绝对会跑出去吃夜宵。</p>
“废柴师兄你别吓我，一项炼金实验，能出什么意外？”</p>
路明非白了他一眼，余光仍旧往门缝里瞄，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p>
陆老师的炼金术仍旧没有让外人在场，甚至连超级电脑辉夜姬都被赶走了。他的理由是‘太血腥，不利于学生的身心健康’。</p>
“听说过弗兰肯斯坦没有？”</p>
“弗什么？”路明非的知识水平不包括科幻小说。</p>
楚子航一如既往地展现了学霸的知识储备：</p>
“《弗兰肯斯坦》，英国著名诗人雪莱的妻子所著的一本小说，是世界上第一本科幻小说。主人公就叫弗兰肯斯坦，他用尸块拼凑出人体，最后那个怪物杀死了创造他的人。”</p>
路明非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陆老师正在进行的工作吗？</p>
该不会……</p>
他的乌鸦嘴不等显灵，就被开门声打断了施法前摇，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p>
“说什么呢？”</p>
“陆老师！”路明非松了一口气，“我们正在讨论弗兰肯斯坦的故事，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p>
“你说那本小说？在历史上确有其事。玛丽·雪莱就是一位混血种，她在年轻时曾目睹某位炼金术士创造炼金生命，结果出现了意外。”</p>
玛丽·雪莱是诗人雪莱的妻子，也是《弗兰肯斯坦》的作者。</p>
“我记得那个失控的炼金生命差点把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从那以后，混血种的炼金术士协会就严令禁止创造炼金生命。”</p>
陆离看着已经傻眼的路明非：“这些都是二年级的知识，正好在我开设的《龙族通史》之内，是期末的必考点。”</p>
路明非嘴角抽动……他早就该想到的，在这个人类用火都是从龙类那里学到的世界观下，第一本科幻小说的诞生与混血种有关也不足为奇。</p>
“课程的内容可以回到学院再讨论。”昂热恰时打断，“陆离老师，你创造的炼金生命怎么样了？”</p>
“出来吧！终结者！”陆离拍了拍手。</p>
“终结者是什么？”恺撒低声问。</p>
“好莱坞拍摄的一部经典科幻电影，这里应该是陆老师赋予炼金生命的名字。”楚子航以同样的声音回应。</p>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从实验室传出，依稀可见是一个黑影。</p>
等到他出现在光亮的范围内，卡塞尔学院的师生才明白陆老师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太像了，简直就是T800的翻版。</p>
炼金生命按照陆离以前的描述，他们会以为是与躯体生前保持一致，怎么也没有想到成品是这个样子。</p>
“陆老师，你不会造了一个机器人出来吧？”芬格尔不是科幻迷，都想跟他拍照留念。</p>
“什么机器人，这就是高级炼金生命。”陆离扶起他的手臂，用食指与中指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了金属的闷响。</p>
“高级炼金生命并不会像干尸那样，皮肤紧贴着骨骼，当然他的模样是按照我的喜好制成的。只要给我时间，我甚至能为他填装仿真血肉，再给他换上施瓦辛格的面孔，这样就能出演《终结者》了！”</p>
昂热也效仿陆离的手势在上面敲了敲，质感十足。</p>
他让折刀从袖口中坠落，用不重的力气划了划，只有一层浅浅的白痕。</p>
“防御力倒是足够了。”</p>
按照折刀的锋利，哪怕是青铜都会被从中斩断，夜之食原是个未知的国度，炼金生命必须拥有足够的强度。</p>
“攻击性也非常高，我还在里面内置了戒律人偶，次代种都无可奈何！”</p>
陆离不仅向蛇岐八家索要了三代种的龙骨以及诸多珍贵金属，终结者的内动力源是初代种的血液，是一个十足的大杀器。</p>
可怜那个本应该咆哮世间的龙王，在陆老师的手中变成了一个移动血包。</p>
“那我就放心了，去实验室吧，上杉越在半个小时前，成功送了一把椅子进入夜之食原。”昂热率先迈开步伐。</p>
在整齐而又轻盈的脚步声中，还能听到问答：</p>
“陆离老师，我们能否量产这种炼金生命代替我们进入危险的环境屠龙？”</p>
“量产不可能，每一个炼金生命的造价都在一亿美元以上……”</p>
一老一少的回音在在走廊中回荡。</p>
实验室。</p>
“你们怎么弄了这么个东西出来？”上杉越狐疑地绕着终结者走了好几圈。</p>
“终结者，越师傅怀疑你的厉害呢？”</p>
陆离正在对一台投影机进行炼金转化，头也不抬地说。</p>
终结者暗淡的双瞳忽然亮起了耀眼的金色，比赤金融化的色彩更加鲜艳。它的手臂开始移动，浑身上下发出了脆响，就像一台没有上油的机器开始运转。</p>
它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散发出莫大的威严与神性，银色的金属表面亮起了红黑纹路，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p>
“这是什么东西？”</p>
上杉越的感官最敏锐，他在炼金生命散发的气息中感知到了神性的威严，那是传说中龙王级别的目标才有的专属气息。</p>
如果蒙上眼睛，他绝对会认为对面站着一头龙王。</p>
“唬人用的，我在里面植入的炼金矩阵模拟了初代种的气息，只不过还不完善，用来吓一吓那些小东西就足够了。”</p>
陆离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话，把数据线插在了炼金加持的投影仪上，另一端是电脑。</p>
中央大荧幕上立刻出现了上杉越错愕又严肃的脸，成像的精密度并不逊色昂贵的摄影机。</p>
“大功告成，我们可以把终结者放入夜之食原了。”</p>
“这是怎么做到的？”芬格尔凑了过来。</p>
原理不难想象，无非就是无线传输技术。但如何让‘人’的眼睛记录一切，并传输到电脑上，这就是不可思议的技术了。</p>
何况是两个世界的数据传输。</p>
“我在终结者的大脑与投影仪植入了同样的炼金矩阵，利用互斥效应与俱和原理……”陆离侃侃而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