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怎么会有摩托车开进来?!”吴宇愤怒地盯着已空荡荡的道路前方,与此同时在心里大叫:“来个工作人员,把现场的闲杂人等都给我清理掉!”
“没有关系。”秦雪丝毫没有被影响,轻声道,“其实我觉得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如果真的被答案所束缚,你认为这是你想要的吗?一句话,跟着感觉走吧。”秦雪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了第二座拱桥。
吴宇仍傻傻愣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内容清晰、含义模糊的话。秦雪一回眸,不觉莞尔道:“怎么又变成呆瓜啦?快跟上来呀!”
吴宇顿悟,眼前一亮,立马“跟着感觉走”,快步追了上去。
万里晴空终于露出一脸爽朗,阳光自在地洒在地面上。四人在第三座拱桥上会面,一起走进游乐区。秦雪方才的话表明给了吴宇一个追求的机会,这引得吴宇一路上痴笑不断,就连天天都连声感叹“老哥竟有了唐伯虎点秋香时的疯颠气质”,不得不承认“老哥虽没有唐伯虎的才华,但却有他的运气”,实在令人羡慕不已。
公园里的游人比预想中的要多,可能是因为今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总是能让人产生去户外活动的**,给人以充沛的精力去享受大自然赐予的一切。林海公园是这个喧嚣城市里难得的一片净土,无可厚非地应受到更多礼遇。人们也确实给予了它很多礼遇,只不过大部分落户于游乐区,“林海”二字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观赏意义。
吴宇丝毫没有从众心理,“只钟情美景,不屑于游乐”是他来林海公园后一贯的处事原则。他固执地坐在长椅上,观望着一大早就来受刺激的人们,一脸的惊异与不解。
天天在海盗船上已与同坐的人叫喊成一片,看来此处是个练高音的绝好地方。秦雪和慧子则选择坐摩天轮,在最高处欣赏公园全景。吴宇本想安逸地晒晒太阳,享受一下清静,谁知四面八方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不停地在他耳边交汇。若是身在这叫声之中,定会愈喊愈起劲,但对于吴宇这个局外人来说,个中的乐趣他无法体会,也不想体会。这些为刺激而呐喊的声音就像听筒里的杂音,只会让他越听越心烦。
吴宇起身去了趟厕所,在臭气里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又硬着头皮杀了出去。回来时,秦雪和慧子已从摩天轮上下来了,正坐在长椅上说笑着。
“这么快就下来了,”吴宇问,“上面好玩吗?”
“嗯,虽然停留在顶层的时间很短,但环顾一下全景是足够了。”秦雪答。
“噢,天天去哪儿了?”吴宇又问。
慧子指着正在轨道上翻滚的过山车,一脸惊异道:“又去玩那个了!”
“我看她迟早会练成女高音的。”吴宇开玩笑道。
“对了,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陪她一起玩啊?”慧子问道。
“纠正一下,是堂妹。”
“差不多啦。”慧子坏坏地笑道,“你是不是胆子小,不敢上去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已经三年没坐过了。三年前坐的时候不怕,现在就不知道了。”吴宇貌似正经地说。三年前估计他坐没坐过都不记得了,哪还知道什么怕不怕。
“那你现在敢不敢上去试试?”
“不敢。”吴宇摇摇头说,“不过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身体不允许。自从十三岁那年患上了哮喘,很多事都不能做了。刚开始还不习惯,玩得兴起时就忘了医生的嘱咐,结果哮喘一发作就难受得要死。后来被弄怕了,就慢慢学会了克制,也慢慢习惯了。”一段读者熟知的病痛经历在吴宇的娓娓道来下变成了一颗催泪弹,煽情效果堪比mai身葬父。
慧子听后大为吃惊,连忙深表歉意:“对不起,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真不知道你有哮喘,刚才说过的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啊!”
吴宇一脸狡黠的笑:“不会,不会。其实——”
“其实你的哮喘已经好了,对不对?”在一旁旁听的秦雪抢先一步说道。
“你怎么知道?”吴宇诧异地问。不过秦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哮喘很难有彻底根治的可能,吴宇也并不想提醒她这点。
“你忘了,上次你送我回家的时候,你叔叔说过的。”秦雪仍记忆犹新。
“噢,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有故事!”慧子又吃一惊。
吴宇替秦雪辩解:“那次是我硬拉秦雪上车的。看到她在雨里等公交,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噢——快说!你是不是早就垂涎我们秦雪的美色了?!”慧子进一步深挖。
“是!”吴宇抬头挺胸道,突然间又把脑袋耷拉了下来,“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这不就行啦,你还是胆子小啊!”慧子打趣道。
嬉笑间,天天已从过山车上下来了,正提着一袋子饮料向长椅这边走来。吴宇赶忙上去接过袋子,看到天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禁开玩笑道:“你要是等会儿竖着出不了门了,我可不背你啊!”
天天撇撇嘴道:“就算你肯背,我还不肯呢!又背不动——”话音未落,吴宇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递给天天,拎着袋子先走了回去。
瓶盖还没拧开,就听见天天夹杂着急躁与不安的喊声:“哥,快去医院,我爸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