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眼角余光瞥向部下,有所领会的他们立即收拾了东西,率领了几个人开了车,跟在易鹫后方而去,留下指使猎犬的猎人在办公室里,笑出胸有成竹的得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
谁是蝉?谁是雀?
十月十八日,下午七点零七分。
某洋馆前。
易鹫虽然年轻,但可不是个蠢蛋。
这几天他早已藉由自己的情报来源,得知有某人在里到处打听有关干涉者的风声,而自己似乎也或多或少被对方探听到,而过没几天,那个男人就来到了自己眼前,这他可不认为是巧合。
从刚才会话的对方细微神情,以及自己所搜集到的情报判断,委托目标的持有者,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干涉者,要不然也是需要干涉者对付的棘手角色。因此可能的话,能够在不起冲突的情况下完成委托,是最好不过的了。
因此,他来到了李宗彦和左碧芸所居住的洋宅。
翻过了围墙,他沿着正门旁的围墙,来到了洋馆右方别院旁的一扇窗户,易鹫伸手推开,小心地将身体翻了进去,那自然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他有丝毫担心窗户打不开之貌--这是因为少年只要确定一件事,那即是窗户没有锁上就够了。
屋邸的内部和刚才所见到的宛如别墅般的外观相符,有着非常华贵的室内设计,而根据资料,那是左碧芸之父死后,所遗留给他们的遗产之一。易鹫注意到洋馆里有其他人在,而那并不是李宗彦和左碧芸的声音而已,看来似乎他很幸运地,此时正好有其他人的来访。虽然易鹫对于究竟是怎么样的客人会来此感到好奇,但当下更重要的应是趁机好好搜查这间洋馆。
一般人的习惯,最重要的事物会藏在自己比较有安全感的房间中,也就是卧室或书房等等地方,而那些地方,通常不会在住家一楼。
好在此洋馆也只有两层,易鹫便小心观望没有他人之后,自前厅楼中楼式的环绕楼梯,来到了二楼。
真的很夸张啊
少年暗忖道,随着这样随便走着。豪宅里的房间,无论是家具摆饰,或是考量到配色后所选的壁纸,都有着相当融洽的稳重风格。
此外,房间中的摆设实在是多的惊人,走廊上耸立一旁的quan套白银铠甲装,或是瓷器收藏,甚至还有整间的野兽标本。
虽然是有听说左思翰除了是名艺术家,也是位收藏家,只是这么多种类的收藏品和这间豪阔的洋馆,真的是艺术家的身份所能拥有的吗?
恐怕,那就是他和黑道维持那种关系的原因了。
又过了几分钟,在巡视过几间不重要的房间后,易鹫发现了一间书房,从内里的摆设,他判断那要不是左思翰就是李宗彦的专用书房,由于特地上了锁,这更让易鹫直觉认为这里必定存在着什么关键。
易鹫在房间探索一阵子后,虽然没有找到那片储存着资料的光碟,却从书桌中找到了某样目标外的重要事物。
那是左思翰的日记。
虽然并没有每日都写,但从那里面的间断记载和先前的资料推断,他终于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左思翰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和黑道有着紧密的接触,连系着他们的,当然是金钱利益。而黑道最能赚钱的一项生意,就是毒品。
由于左思翰经常游览多国,也认识了许许多多各国的同好门路,经由左思翰当中间人,以着不用和其他组织互相竞争的通路,让不管是毒品的流入流出,或是成分的来源,都有相当的助益,双方的合作非常顺利,都大大饱足了银行中的存款。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左思翰结婚、妻子生下了爱女左碧芸后,让他在想法上开始有了转变,开始想要抽身离开这个市场。
只是,当纯粹的原色染上了异色后,欲回复原本的单纯,是没有这么容易的。
尤其当时来自南美所研发出的新型混合毒品DevilDance,若是一介入市场,那其中的利益纠葛少说也有千万以上,就算左思翰想放手,他人也不会准许。
而推下关键一把的,则是左思翰之妻。
在结婚后,多少开始察觉了丈夫的所为,便极力劝阻他停止那种作为,左思翰也一直犹豫不决,直到原本就身体不好的妻子迈向人生之路的终末时,仍不忘提醒他赶紧离开。
挚爱妻子的遗愿,终于坚定确立了他的意志,不但一举抽手所有的毒品流通管道,甚至连DevilDance的成分比率组合资讯,也一并带走。最重要的是,那资料里头还包含了这么多年来毒品交易的资讯,如果那被警方得到了,不啻是警方搜查羁捕的明证。
这一切当然惹怒了黑道,最终他决定和对方进行最后的谈判--然后,也就没有回来了。
从日记的最后几篇记载,左思翰也多少明白对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而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女婿留下最终的保障,将先前所拥有的资料都存在一片光碟中,作为他们最后的谈判用工具可惜,那最后却成了他们不幸的导因。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一年前李宗彦等人出车祸的原因,确实是为了闪避山路弯道突冲而出的一辆货车,而不慎擦撞后地下山崖。只是那条山路,是没有货车会选择走的路线。
之后根据一些辗转的消息得知,后来有人曾在那山路载了一对男女前往就医,而根据该司机所言,当然男子虽然貌似无啥大碍,但其怀中的女子,却是重伤垂危。只是那人后来送他们到最近的医院后,也就先离开了,因此也不清楚接下来的详细事情。
易鹫合上了日记,事情的因果已经大致明了。
真相的脉络,也多少掌握住了。
--你也是他们派来的吗?
突然,房间内响起了低沉沙哑的话语之声。
易鹫猛地回头,房门口不知何时,李宗彦已然站立于那,冷淡地凝望着他,而左碧芸则是不发一语偎在丈夫背后。
真糟糕啊,居然分心了--易鹫完全没有察觉对方的到来,他们简直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
不回答吗?那么,就当你默认了。
默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想叫警察来吗?
少年故作镇定。
如果是以前,或许吧,不过--如今在我的世界里,用我的法则决定。
李宗彦默默说完,却没有易鹫预期中的行动,只是将脚步缓缓后移,而这个时候,少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不适切的存在,那是违反了某种东西,改变了某项法则后所产生的产物。
没错同样身为干涉者的易鹫很清楚,那是干涉,而且是强大的足以让他清楚感知到的法则干涉。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金属踏响,不一会,房间内走进了让易鹫不禁瞪大了眼的存在,那正是先前他在走廊上所看到的白银铠甲,但如今却有两具走进了房间中。
透发着无机质的刺骨杀气,白银铠甲举剑平指向自己,而李宗彦和左碧芸则是无声无息地离开房间,顺手锁上了门。
只是就算面对这样诡异之局,易鹫的嘴角依然微微向上弯着。
嘿,也不过就是两具金属娃娃,只要
话声倏止,少年不羁的笑容僵住了。
易鹫刚才并没有动作,什么也都没有发生,白银骑士继续朝自己走来。但那正是叫少年震惊不已的原因,因为他发现他的干涉居然没有效用!
命缘终断,那是名为易鹫的少年所拥有,是一种可以断绝所有物体间联系存在的干涉。刚才他之所以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无视门锁,也是因为他将所有门锁相扣的联系都终结掉了,将上锁目标转变成了未上锁的概念。
但刚才他尝试将那些白银骑士的铠甲零件的结合联系中断,却失败了。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
易鹫的干涉有一项特别的限制,也就是干涉目标须限定为不具意识的非生物,其中甚至包括对生物主体的间接干涉都不行。唯一的例外是他自己本身,但也无法对自我**进行直接的干涉。
也就是说,易鹫眼前的白银骑士,并不只是傀儡或机械控制而已,而是真正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如果造成眼前这一切的,正是对方的干涉能力,那么从刚才就一直从李宗彦那边感受到的
--虽然易鹫不愿意这么想,但或许左碧芸当时并不只是重伤垂危而已
虽然有了惊人的联想,但情势却不容易鹫思索,白银骑士的攻击已然朝自己而来,虽然手中握的是未开锋的剑,但在它们疾挥振出的速度和重量加成下,易鹫闪过的一击,仍具有斩断劈裂书桌的威力。
少年双手交叉探入腰间皮带,抽出了某物,指间紧扣数柄飞刀,双手一振,银光飞射而出,只是打在金属骑士身上后,却毫无效果的被弹飞,只在上面留下小小的凹痕而已。
呿!易鹫轻叱,虽然他这次出门早有心理准备,或许会有对上干涉者的可能,身上也带了不少惯用的武器,却没料到这次的目标拥有的干涉,居然是赋予物体生命这样麻烦的能力,就许多方面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他干涉命缘终断的克星。
小小的房间内,易鹫被逼的苦不堪言,那种脚踢拳击都无效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应付了,想逃出去,偏偏它们又守着唯一的出口。
(罢了,既然没有出路,就自己开一条!)退到了房间的另一侧,好在这间房间是以全木造建筑,易鹫一口气将木质板壁一片片相连的联系连续中断,硬是将墙壁开出了一条新路,窜了出去。
从他开创的第二出口奔离,易鹫赶紧沿着走廊原路而退,不过就算如此,少年也很清楚这样只是暂避一时,在未正式离开这间洋馆之前,没有安全可言。
这间虚伪之馆,狂妄者的生死之舞踏祭才正要开始而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