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四堂课 以魔学观点探讨密室杀人(2 / 2)

「果然!那么您就是真正的法术师罗!」她整张脸亮了起来,拿出自己的警察手册:「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部久远成美,欢迎您来到日本。能够见到真正的法术师是我的荣幸!」

接着久远成美警部还害羞地问老师愿不愿意跟她握个手。

她看起来和须津警部岁数差不多,还很年轻,脸上几乎未施脂粉,全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勃发的生气,使得她看起来充满了魅力。她是个健康型的美人,一头俏丽的短发与她极其相称。

老师一答应与她握手,久远警部就雀跃万分。老师也马上打蛇随棍上:

「对了,我也想看一下现场,没关系吧?」

「是,当然没关系,请尽量搜证!」

「呃,喂,久远!」须津警部拉住久远警部:「不行啦,怎么可以让无关的外人进入现场!更何况目前她也是嫌疑犯之一」

须津警部说到这里连忙刹车,把剩下的话咽回口中。老师在前半段案发时间内,确实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我也一样就是了。

久远警部叹了好大一口气,竖起食指。

「听好了,须津。这一位呢,乃是全世界仅存的六位法术师之一甚至被尊称为『全人类的遗产』喔。既然在事情发生时有这样了不起的人物在场,岂能不请她协助调查呢?」

「但、但是警方也有警方的面子要顾吧而且这个案子基本上是归我指挥的」

「面子?面子是什么?什么面子!」久远警部的声音中蕴含着怒意:「我们应该做的事是不惜一切努力去破案,那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骄傲吧!至于最后破案的人是谁,应该并不是重点吧?靠面子是破不了案的,不是吗?」

久远警部步步进逼,须津警部畏缩后退。这时候另一位男性也像趁胜追击般的支援久远警部的论点:

「久远说的对,须津。而且英国的伦敦警察厅也有过正式向奥兹的法术师请求协助,结果破了好几件悬案的前例喔。」

须津警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后退一步。

(喔喔)

原来也有那种好心的法术师存在啊,有点意外。看来因为待在老师身边的缘故,使得我的脑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植入「法术师=旁若无人」这个公式,一直到现在才惊觉到那是个误解。

那位男性斜眼看了须津警部一眼,然后面向老师自我介绍:「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部暮具总,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的年龄应该也和另外两人差不多吧,长得相当英俊。头发上了发雕再随手抓过,有种粗野的风格,而穿戴在他身上的无框眼镜与西装却营造出优雅的气质。虽然这样说对须津警部很失礼,然而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简直是高下立判。

不过

除了须津警部以外,另外两位警部的魔学知识倒是相当叫人意外。在日本人之中,对魔学有如此了解的人相当少见。果然因为是年轻人的关系吗?

不知道哪本杂志曾经做过一项调查,日本国内对魔学的理解程度,在年轻的族群中拥有压倒性的高水准。这应该和网路及手机的普及现象一样,重点就在于是否具备接受新事物的弹性思考,而年轻人接受新事物的弹性比较高。虽然日本向来不重视魔学,然而魔学在日本应该也迟早有一天就像网路和手机一样会浸透社会,成为日常生活中人人皆可谈论使用的一部分。

最后被他们俩驳倒的须津警部无话可说,缩了起来。昨天的那种威严,如今已经连影子都不剩了。感觉像是已经可以看出这三位警部之间的关系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

须津黎人。

暮贝总。

久远成美。

不,我什么都不会说,这类需要前提性知识的吐槽就交给印南吧。

名正言顺得到现场搜证许可的老师在屋顶上绕了一圈,同时像是在俯瞰整个现场般,开始观察起来。

屋顶上只有一小问用来当成出入口的独立楼梯间存在,除此以外的地方都空荡荡,只能任凭风吹雨打。为了预防有人不小心摔下去,在屋顶周围用水泥建造了一圈矮墙,不过高度仅只到我的膝头而已,所以头向前探就可以轻易看到地面。

老师绕着屋顶的四个角落走来走去,还蹲在那些地方不知道专心地观察些什么,不料没多久后她却突然弹起身子跳上矮墙往下张望,让我这个在一边看的人都差点吓死。

由于魔学系大楼是七层高的大楼,因此屋顶上的风很强。老师伫立在比任何人都更高的地方,发丝与大衣迎风翻飞,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真的很酷,绝无灌水,恍如货真价实的名侦探。当然,因为我可不想遭遇一阵狂风吹过后,在没有救命绳之下进行一场高空弹跳之类的状况,所以我并没有跟着照做就是了。

「嗯」

老师双臂环抱在胸前念念有词地回来这边,然后向久远警部发问:

「科学监证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没。」久远警部摇头:「现场完全找不到任何疑似凶手留下来的指纹、毛发等证物。」

「凶器呢?」

「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掉落在被害人身旁那把刀长约二十公分的小刀了。伤口形状与刀刃一致,刀身上也没有找到凶手的指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刀刀柄部分有沾上被害人右手食指的指纹」

「哦?」

「搜查本部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只是在被害人碰巧摸到它的时候沾上的,应该没什么可疑。」

我回想起那把掉在凛凛子身边染满血迹的小刀,那就是凶器。但是,如此一来!

「喂,周!」老师突然叫我。

「什么事?」

「来整理现状,把事情的问题点一一列举出来。」

虽然被出了个唐突的题目,然而我并不是很意外,因为这已经是老师第三次特别授课了,什么事总是会有习惯的一天。

「呃这个啊。」

我一面以含糊不清的开场白争取时间,一面拚命用脑。我能够顺利扮演好华生这个角色吗?

「昨天午后,在这个地点,发生了我们的同学三嘉村凛凛子被不明人士毁容的案件。综合同专题研究组的酒匂理惠、午沼千里的证词,以及我们前去找她的行动来推算,事情是发生在第二节课结束后到第三节课上到一半时的这段时间中也就是大概从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到下午一点四十分之间。」

我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缓缓地继续说:

「唯一可通往屋顶的楼梯上安装着监视器。目前我还没有看过那段影片,所以不能说些什么,不过根据警方的说法,影片中并没有拍到凶手的身影。」

「没错,监视器只拍到被害人前往屋顶而已。在那前后至少在案发时间内没有任何其他人出入屋顶。」

须津警部有些不悦地说道,言下之意是在主张自己并未出错吧。

「呃那么就在此断定录下来的片子中并没有拍到凶手。既然如此,那就和昨天印南也说过的一样,在案发当时,这个屋顶处于密室状态。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点。」

我看看老师,她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歇口气以后又开口了:

「接下来我要调动一下事情顺序大约在一个星期前,魔学系就已经出过一件事了,那就是有人在广播中做出杀人预告,不过在那个广播中有个无理取闹的要求明明没有提供任何提示,却要人『猜猜被害者是谁』。我不了解这个要求的用意不过根据老师的说法,这句话要传达的讯息并不是『在凶杀案发生前猜中被害者是谁』,而是『在凶杀案后猜出遗体是属于什么人的』。照这样解释,确实就全都可以解释得通了。至于要怎么样使受害人的遗体难以辨识,那就是需要使指纹、长相、齿模、眼睛的虹膜这四种辨识条件全都失效。而昨天我们找到凛凛子时,这四种手法已经有一种用在她的身上了。也就是说,凛凛子是被那个做出古怪广播的人攻击,被凶手选为执行杀人预告的对象」

我竖起第二根手指说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点。不幸中的大幸是,凛凛子没有被杀死,目前在医院中休养。不过,为什么凶手都已经特地制造好密室状况了,却没有杀死她呢?还有」

我继续竖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个问题点。为什么凶手要把会成为线索的凶器留在现场?」

我放下手做个总结:

「当然其他还有堆积如山的琐碎疑问,不过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三点完毕。」

「嗯。」老师点点头:「算有六十分了吧。没有先照前后顺序说,再加上有些部分讲得太简略,会让人有几个听不太懂的地方。」

挺严格的评价。不过还是给了个及格边缘的分数,代表老师是手下留情了吧。

「密室之谜啊」须津警部开口:「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那个,如果使用法术,会不会就有方法可以不经由楼梯来到屋顶呢?」

「须津!」久远警部一把抓住他肩头,但是须津警部并没有住口。

「听说那个播放古怪广播的人自称是克劳利,而克劳利又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法术师,现在则听说失踪了。所以如果凶手真是克劳利本人,就有可能是使用法术进入这个屋顶的吧?」

(不对)我这样想,在场的所有人应该也都是这样想的吧。

须津警部在怀疑的对象完全不是克劳利。对于那种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像是鬼故事中的鬼一样虚无的存在,他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他怀疑的人是老师,并把方向带到眼前的法术师,正是使用法术制造出密室的凶手上面。

我看了老师一眼,寒毛竖了起来。因为老师已经露出那个勾起嘴角的邪气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须津警部有些不太舒服地问道。

老师没有回答他。

「在真。」

「有。」

这次找上冰鱼做为授课的对象了。

「你来说说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在不被楼梯上监视器拍到的状况下,在这个屋顶上伤及他人吧。」

冰鱼沉思了一下。

「没有。」一口断定。

「哎呀,真遗憾,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了。」老师耸耸肩。

须津警部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视线挪到冰鱼身上,要求她详细解释。冰鱼以一贯的冷静有条不紊地作答:

「魔学绝对不是无所不能。对于魔学不太了解的人,常常会从字面上去解读,把『魔学』这个字眼着重在魔这个字所代表的神秘力量上,误解成『魔学无所不能』。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它具有和科学相同的本质,是非常实际而有逻辑的。比方说,如果能够飞行,那么要进入这个屋顶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飞行』在隐秘系法术中是属于最高难度的法术,到现今已经成为『不可能的课题』在现代魔学中,还未曾有过任何成功的例子。要用遥控方式操作小刀在远距离外作案的方法叫『念动』,这是同属于隐秘系与神智系两个系统的复合法术,实行难度甚至比『飞行』还要高,也同样是『不可能的课题』。如果使用『催眠』或『暗示』之类的法术混淆他人的神智,使对方看不到自己、或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虽然可行,然而这两者都不可能躲过摄影器材的拍摄。使用『诅咒』固然可以在某些条件下杀伤位于远方的目标,但是要像这个案子一样,准确地伤及诸如脸部之类的特定部位则不可能,更何况还要达到只伤不死的程度因此以结论面言,没有法术能在不被楼梯监视器拍到的条件下,杀伤位于这个屋顶上的人。」

「嗯,有九十分喔。」

老师做出评分,是比我高上不少的分数。

须津警部说不出话来了。

「那么凶手果然并非法术师,而更可能是使用某些物理性魔术手法的普通人吗」

这样低语的人是暮具警部,他推推眼镜的那个动作跟冰鱼有种相似的味道。

「那、那么」须津警部靠近屋顶边缘说道:「假设一下,凶手会不会是用绳子从那边的教育系大楼屋顶过来这边呢?」

教育系大楼建立在邻近魔学系大楼的西侧。由于教育系的学生比较多,建筑物规模也比较大,所以以高度来说,那边大概比这边高出三层楼。如果要从其他地方移动到这个屋顶上,确实是只可能从教育系大楼那边着手了吧。但是

「哼,那要怎么在这边搭上绳子?」

「这个嘛,假设一下,像是绑在箭尾上,用弩弓什么的射过来」

「不可能。」暮具警部马上否定:「那边与这边的距离粗略估算也有五十公尺。你想想,在这样的距离下,有什么样的箭可以在射过来后依然保有刺入水泥建筑物中的威力?更何况依据你的推理,箭上还要系着绳子吧?光是这点就会让箭速大减了,以物理性观点面言是不可能的。」

「呜」

是的。

虽说邻近,但两栋大楼间也隔着一段不算短、并不是可以轻易从半空中往来的距离。

「就是说啊。而且如果真是使用这种魔术手法,那么在现场某处应该会留下箭痕。就算箭没有射入水泥中,而只是射落在这边的屋顶地面上好了,同时箭也没有直接绑着绳子,而是绑着更轻的东西比方说先把钓鱼线绑在加上滑轮的箭上,然后线尾再系住绳子,等到钓鱼线掉落到这边的屋顶上之后,再把钓鱼线和绳子交换过来,把绳子拉到这边,再用附在绳子上的勾爪勾住这边的矮墙啊啊,还是不行,因为要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所以应该会有勾爪的痕迹留下来。而且从教育系过来魔学系这边是『下来』,所以还有可能,但是回去时是『上去』耶。要在这么严苛的条件下在这种高度移动,根本无法想像吧。还有啊,只要调阅教育系的监视器纪录,一样可以马上找出嫌疑犯,所以这样做怎么想都还是没有意义嘛。」

「那、那这样呢?搭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屋顶上?」

「这个也有难度吧。这里的屋顶本身并不是很大,我想矮墙和楼梯间应该会妨碍直升机着陆。如果凶手不只一个人,那么一个人盘旋在屋顶上空,一个人降落到屋顶上倒也是有可能但是那样一来应该会有人目击到滞留在魔学系上空的直升机,至少我们应该也会听到螺旋桨发出的声响。」

接连遭受久远警部与冰鱼反驳的须津警部不再说话了。

我在屋顶上绕了几圈。大致上观察了一下,并没有找到什么像是布置过某些机关的可疑痕迹。说真的,凶手到底是如何来到屋顶,又是如何离去的呢这根本就是「魔学系屋顶密室奇案」了。

「周。」

听到有人叫,我一回头就看到老师站在屋顶上的另一边。我连忙跑了过去。

「什么事?」

「周可以沿着这个爬上爬下吗?」

我战战兢兢地往老师所指的方向探头望去,那是钉在大楼外墙上的水管,也的确是一路从屋顶衔接到地面上,不过

我搔着脸颊:「我想应该有点困难吧」

「是吗?不过对我来说只算是小意思喔。」

「」

这个人真的是法术师吗?

「还是想点比较符合常识的可能性比较好吧」

「常识是吧?」

一道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是须津警部的手机。

「喂,我须津嗯,是。好的这样啊,了解。我马上过去那边,到时候再说。好,就这样。」

须津警部结束了短短的通话后对我们说:「是医院打来的,说被害者已经清醒过来了。」

4.

老师、冰鱼与我三个人一起搭上警部他们的车子,来到都立宫古医院的外科大楼。

由于处在杀人未遂案件受害人的微妙立场上,因此凛凛子似乎被安排住在六楼的个人病房。

须津警部在走廊上带头走着,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不过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声「打扰了」,然后不等房内有所回应就迳自推开了门。

一张床摆在空旷的病房中,她就在那里。

在浅蓝色的病人服上披着一件针织外套,白皙的手腕上穴着点滴的管子。脸依旧缠在绷带之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从察觉到我们进来后挥着手的动作来看,那果然是她没错。

「凛凛子!」冰鱼从须津警部身边穿过,跑向在病床上坐起上半身的凛凛子。「你真是的!害人家担心死了!」

冰鱼抓住凛凛子的手跌坐在床边。那不是平时那个冷静的她,而足**裸地展露自我感情,衷心为好友的无事而开心的一个女孩子。凛凛子也满怀感谢与亲昵之情般紧紧抱住了她的背。

「感觉如何,三嘉村?」

老师走近过去问她。

凛凛子用点头的方式表示她很好,然后就望着我。

我举手「嗨」了一声,她也举起手回应着我。

这时候我才总算注意到。对喔,凛凛子是不是因为脸上的伤,所以不能说话啊?

她拿起放在床边餐具架上的素描本与麦克笔,唰唰地写了些什么,然后把本子亮给我们看。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字。原来如此,笔谈啊。

我摇了摇头:「总之你没事最重要。」

用力点点头之后,凛凛子又拿起笔,写了『谢谢』。

「呃」须津警部既客气,又像是故意般的咳了一声,然后拿出手册做过自我介绍之后,马上问道:「恕我冒昧,你可愿意谈谈这件事情的经过吗?」

凛凛子点点头。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连凶手的长相都没看到吗?」

『我在屋顶上等人』、『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醒来时就已经在医院了』。

「这样啊。」须津警部在手册上做着笔记:「你所说的『等人』是在等哪一位呢?」

凛凛子拿着笔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往我这边瞄了一眼做为答案。众人的视线也随之纷纷集中在我身上。

「咦?」因为出其不意,我呆叫了一声。

『我在家里收到一封信』,凛凛子有些迟疑地写着,『信上叫我午休时去屋顶』。

「署名是我?」

「原来如此。」老师双臂环抱在胸前:「原来凶手就是周啊。」

「请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不,完全算不上是玩笑。我转向须津警部那边:「呃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的事,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须津警部把我的话也写进手册中,嗯嗯地像是表示同意般的点点头,不过实际上应该是半信半疑吧。因为地址这种东西是只要有心调查,就能查到的东西。

「你说你在那边等着,那大概等了多久?」

『大概一小时』、『我有看时钟塔确认过时间』凛凛子看了看老师又加上两句『对不起,老师』、『我翘掉专题研究了』。

「哼哼,我才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呢。大学并不是义务教育,爱不爱上课是学生的自由嘛。而且」老师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至少这也代表了对你来说,被这家伙叫去比上我的专题研究更重要,是吧?」

总觉得是种别有用心的措辞。

「那你还有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呢?就算再小的小事都可以。」

须津警部接下来又向她问了好几个琐碎的问题,不过他的一番尝试还是以徒劳无功告终。

只是

凛凛子在最后做出了这样的证词:

『当我抵达屋顶的时候』、『屋顶上没有任何人』。

「你确定吗?」

须津警部一做确认,凛凛子就像是自信有些动摇般加上『应该吧』三个字。

但是屋顶上是那样一个空荡荡,任凭风吹雨打的空地,只要转个一圈,应该马上就可以分辨出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更何况她在那上面待了一个小时,所以这个证词应该可以说是毫无置疑余地的吧。

不过如此一来,屋顶密室之谜就更加难解了。凶手到底是怎样前往屋顶、怎样消失的呢?还有凶手既然已经专程用信件把凛凛子叫过去了(而且还是使用我的名义),却又为什么没有杀死她呢?

大家都陷入一片沉默。

「唔,既然如此,那果然只剩下那个可能性了吗」在我身后的暮具警部嘀咕了起来。

「什么?你想到什么关于密室的可能性了吗?」

「不,久远,不是那个。」暮具警部压低声音,大概是怕刺激到凛凛子吧。「我在想的是,凶手之所以没有杀死被害者,而且还把凶器遗留在现场,并非故意安排,而是最后不得不那样做的结果?」

「你也这样想?」

「是的,因为不这样想,就完全没办法说得通了。」

「什么?你们在说的是什么事?」须津警部穴入两人的交谈之中。

「也就是说呢」久远警部手叉着腰说道:「凶手原本打算杀死被害者,同时也打算带走凶器。但是在伤害被害者到一半时,遭受到某种阻碍,使得凶手不得不离开屋顶。才会既来不及杀死被害者,又把凶器留在屋顶上啦。」

「有理。所以造成虽然已经把屋顶布置成密室,但是最后演变成杀人未遂的现象吧。不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阻碍呢?」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不过我猜就是发现者等人吧。」暮具警部说道:「如果佐杏老师没有使用法术,被害者应该会更晚才被人发现。对凶手来说,有其他人来到屋顶上的事,应该是在计算之外。」

「那就是说」须津警部倒抽了一口气:「直到发现者他们在屋顶上找到被害者的不久之前,凶手都还待在屋顶上罗?」

「就是这么回事。」

我听着警部们的交谈,为之胆战心惊。

直到我们抵达屋顶的不久之前,凶手都还在那里?那么如果我们晚到了些,凛凛子不就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猛然打开。

一看之下,是印南、理惠、千里她们。她们三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收到凛凛子已清醒的消息后是冰鱼刚刚在车中打电话告诉她们的就一路狂奔而来的模样。

她们奔近床边,眼角含泪地为凛凛子没事而开心着。在知道了连凛凛子脸上的伤都可以靠老师的法术完全治好以后,她们更加欢天喜地了,平时的笑容也一一回到她们脸上。我放下心来,果然她们五个人是少不了其中任何一个的。

警部们似乎也觉得这时候最好先不要打扰她们,所以说了声「过两天再来」就离开病房。老师也说「要继续实验」,就回去研究室了。

她们一直待到淮许访客探病时限的晚上七点时为止。在这段时间中,她们不断聊着各种事,就像是要治愈这件事带来的创伤般、就像是要填补上这段分离时间的空缺般,是幸福而快乐的。

当我们走出医院外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天空正开始眨起星光。

「嗳,真的是太好了。」

「是呀,而且脸上的伤也会治好。法术师果然伟大呢。」

我们朝着地下铁车站走去,理惠与千里两人聊着天,看起来像乐得踩在云端上一样。也难怪,因为已经确定最好的好朋友会没事了嘛。

这时候我发现印南并没有加入她们的圈子之中,她一个人面容肃穆地垂首走着。在病房中时,她明明也和大家一样欢天喜地的,到底是怎么了呢?

「?印南,怎么了吗?」

冰鱼注意到她的状况,对她问道。理惠、千里也转过头来。

印南停下脚步,大家也配合她停了下来。

「嗳,你是怎么啦,印南?」

「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印南轻声说了句话。

大家面面相觑。

「抓住凶手!」这次印南清晰地把话说了出来。她抬起头,一一看向大家的眼睛:「靠我们自己,抓住凶手。」

那是难以想像会从平时温顺的她口中出现的有力宣言。

理惠与千里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嗳,就算这样说我们也是吧?」

「嗯~这是有点」

「我说,印南。」冰鱼弯下身子平视着印南:「那种事是警察的工作喔。你是明知道那点,依然这样决定的吗?」

印南点点头,她的眼神坚决,没有丝毫动摇。

过了好一阵子以后

「好吧。」冰鱼点点头:「算我一个。」

「等、等一下,冰鱼!」

千里连忙叫道。也难怪她会慌乱了,因为平时的冰鱼怎么看都不像会采取这种行动的人。

但是

她可是个会责备老师有失礼数,要求老师向凛凛子道歉,把法术师骂个狗血淋头的人。对于曾经目睹过她那一面的我来说,她这时候的行动是可以理解的。

「你来真的吗,小冰子?」

「对。」

不知道是不是冰鱼义无反顾的回答刺激到她的关系,理惠用鼻音崞笑了两声:「我知道了。好吧,我也参一脚好啦,怎么说这也是为了小凛子嘛。」

「连理惠都讨厌啦」千里手叉着腰:「那好吧,我也参加。反正光是无所事事地在一边等着破案感觉也挺差的,而且那个刑警看起来又不怎么可靠的样子~」

虽然这样想对须津警部很失礼,不过千里所说的肯定是他。

「阿周呢?」冰鱼看着我。

我耸耸肩,那是答应加入的意思。我可没胆子敢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参加。

「痛快!那就请小周子多多指教啦!」

理惠重重往我背上一拍,害得我有点呛到。

就这样,为了逮捕发生在魔学系的杀人游戏凶手,我们佐杏组开始展开搜查与推理。<div>